切齿一会喜不自禁,看得星斗有点困惑,不知道她又想到谁了。

好在经纪人总是更快想起正事,扫了眼终端上弹出的信息,立马站起身推开门,催促道:“回校的车来了,我们得快点了。收拾好就走。”

“嗯。”星斗检查了下东西,穿过长长的后台过道,匆匆忙忙上了返校车。

他们似乎是最后一批回校的人,偌大的返校车上再没有别人。静音良好的车厢里除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呼吸,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星斗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总觉得映入眼中的场景似曾相识。

夏日黄昏时的阳光依旧霸道,肆意侵占着所见的每一处,只留点委屈的暗处不敢伸头,生怕瞬间会被强行变成同样的金灿。街道两旁的树木快速向后划去,浓郁的绿扯成长长的绸缎,留下点记不住的残影。

翅膀雪白带蓝的鸟极快极轻地掠过,穿过高耸的树林,追逐那点斑驳的影子。打开窗,风无声地从后方灌入,亲昵地与发丝缠绵,短暂地停留指尖,又飞快地逃走了。

远处那颗赤红的火球,携金红的云一起向下,缓缓坠落。

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白日,与夏天一同消逝。以为永远无法忘记的过去,与树影一同诀别。

一切都到了道别的时刻,正如离开,正如毕业。

他忽然想起那封四年前写的信,好奇那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或许是一些悲愤的言论,或许是几句迎合课程的客套话,又或许是无聊的抱怨。

无论是什么,星斗都充满了探索的欲望,想要知道那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会说些什么。如果不是经纪人小姐还坐在旁边,他担心信里出现过于毁损形象的话,现在大概已经打开来看了。

“星斗!”含着兴奋的呼唤从外面传来。

优越的性能与显眼的外观保证了返校车极快地到达了学院,并且被早就等候在这里的人们看见。

那声呼唤正是因此而来。

“一个个都跟年糕一样。”易心小声地哼了一句,对着星斗努努嘴,“你先下去,不然待会我可就走不出去了。”

“嗯。”星斗歉意地对她笑笑,却也无可奈何。

自从他决定接触其他人开始,就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所有人的态度都变得有点……黏黏糊糊的。倒不是他想用这么奇怪的词来形容,只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

比如现在

门口一左一右挤进来的那两人互相瞪视着,好似两只耸起脖子的斗鸡,一只粉毛一只金毛,没有一个愿意退让。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状态,看见他的的时候还能异口同声:“星斗,我们一起走?”

说完两人具是嫌弃地又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星斗,等待他做出决定。

星斗其实不太理解他们,明明可以前后分别进来,偏偏要同时进,这下两个一米八多的人理所当然地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也难怪易心吐槽说自己不一定出得去。

他瞥了眼空荡荡的后门,干脆地摇头:“你们这样我出不去。”随后方向一转,从后门下了车。

“星斗。”夏元的声音在下车的刹那响起,星斗瞥见他好整以暇地等在后门旁边。

被注视的人泰然自若地扶扶眼镜:“时间不早,只差你了。宫老师说你再不来他就亲自来抓人,我想你不会愿意见到那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