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不了,手机被我扔了。”他自说自话?,“谁自杀还带手机。”

“可不可以烧火?”李桑枝马上想出别的方?法,“打火机你有的吧,你把皮椅点着,烟就会从土块的缝隙里跑出去,这样路过的不就知?道里面有人了。”

蒋复来一句:“打火机早就让我砸了。”

李桑枝把“去死吧你”这句压下来,她呜呜地哭:“没手机没打火机,要多久才有人发现我们在塌方?里面……”

蒋复没回复。

喷洒在脸上的气?息变得沉重?混乱,像野兽暴动的嘶吼,李桑枝感觉到?一股不寻常,不等她做什么,突有一只手扼住她脖子,她瞬间?就濒临窒息。

那手掌不断收紧,李桑枝溢出的气?音支离破碎,她晕车,又被蒋复连同山石土块挤压在座椅里,体力没恢复,反映也不够迅速。

就在她终于要把蒋复手指掰断时

蒋复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又连着扇了七八下,决堤的理智总算是退回一两?分,他舔/破开流血的唇角,疯疯癫癫地笑:“说话?,随便?说,快点,我脑子里有声音叫我掐死你,不想被我掐死就和我说说话?。”

李桑枝把脸扭一边躲开他气?息,她说起这次出差的事,说人家猪场的防疫工作,也说种猪一头几个钱,他们厂里买了多少头,怎么运回去。

蒋复听?着听?着,脸狰狞起来,她平时会和费郁林说琐碎吗?

这本来是他独有。

有液体砸到?李桑枝脸颊,肩头和脖子里,搞不清是血还是泪,或者都有。

青年?压抑地哽咽,一声接一声。

李桑枝想起驾驶座底下那些?药瓶,知?道现在的蒋复精神有问题,不能受刺激,她忍了又忍,真?的是忍不住:“让我说话?,我说完了你就哭,到?底哭什么,你烦不烦啊。”

哽咽声堵在蒋复喉咙深处,他愣愣的,像是不认识她了。

还是把她掐死吧。

她死了,他就趴她身上和她一起死。

等她男人找过来,看到?的就是他们死一块的尸体。

要不是他这车抗压,他们已经被埋了。

“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悲惨特?别可怜,你有这样的今天都是我害的啊。”女孩和他讲,“你出车祸是你自己?开快车才发生的,你不想活是车祸导致你的身体跟心理精神都不好,没多少是因为我哈。”

声调轻轻柔柔,刀子却扎得又密又重?。

蒋复的手伸向她口鼻,要把她捂死。

“有病就看病治病,要死要活的干什么呀,你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你爸爸,对得起你朋友?”

蒋复整个人一滞。

李桑枝表情敷衍,语气?真?诚:“过去的事是改变不了的,灾祸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振作起来,只要有决心有信心,别说是二十四岁,就是四十二岁都不迟。”

蒋复心口滚热,眼前人在深渊上面,要拉他上去。

她叫他不要放弃自己,怕他误会才这样子讲话?,心里还是有他的。

她捅进他心脏的每把刀,都裹着蜜。

蒋复幼稚地沙哑道:“你回我身边,我马上好。”

“成熟点行?不行?。”李桑枝快没耐心,如果不是蒋复发疯,她这会儿在师傅的车上睡觉呢。

“我和费先生在一起了,你们圈内都知?道的,你想我做随便的女人吗?”

“圈内都知?道?他妈的圈内还知?道你跟过我!”蒋复又要失控,“他强在哪里?那个老男人哪个地方比老子强?”

李桑枝耳朵都要聋掉:“他成熟。”

蒋复咬牙:“就这个?”

“他还没有风流史。”李桑枝苦笑,“可你有,你的风流史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哥哥。”

周遭静下来,仿佛进入真?空境地。

蒋复喘气?困难,那他妈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