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复指心口:“你钓六年了不是吗?钩子在这儿。”
李桑枝听他突如其来的肉麻,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蒋复喘得更厉害,面部肌肉因为克制什么?而僵硬:“快点。”
李桑枝看他大约是要发病,她轻飘飘地说:“结了婚也有离的,婚姻长不长久谁知道呢。”
蒋复满意地扯开唇。
车里人忽然凑近:“不要录音发给我男人,他会把我往死里打的。”
蒋复起先惊讶于她的聪明和细腻,竟能发现他录音,之后听她后半句,面色剧变:“打你?”
李桑枝撇嘴:“对啊,用棍子打,他打我打得可狠了。”
蒋复愣住,整个人失去了一切反应能力。
就在这时,车窗降下,李桑枝把他的胳膊推到车外,速度快,力气大,他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着后退几步,直接就坐到地上。
甲壳虫慌里慌张地擦过他车边,扬长而去。
蒋复看她的车有惊无险地开走,他的心跳从山巅回落,掌心和后背都?是冷汗,她几年前出过车祸,车技不怎样,刚才他要被吓死。
那一刻就感觉,只要她平安健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阿青过来问?:“蒋总,要追进猪场吗?”
“保安让进?”蒋复就坐在地上掏烟盒,“她那猪场员工全是她乡亲,护着的,哪个都?比老子地位高。”
他想到她最后那句被棍子打,烟盒几次都?没能拨开。
妈的,费郁林他妈吃的什么?仙丹妙药?
蒋复大力地把变形的烟盒扔出去,愤恨交织妒火在他脸上爬行蠕动,用录音挑拨这招不能用了,他倏地说:“调查一下全国?离婚率,跟进每年的增长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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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离婚率和去年相比,上升趋势明显,大城市的离婚率高过小城市。
该离离,该结结,各有各的人生,婚庆公司下半年的生意比上半年还要好。
李桑枝跟费郁林的婚礼定在元旦,偶像剧里的女主角试婚纱场景发生到她身上,准新郎深邃的眼盯着她,温和又热烈,他站在她身后给她理头?发,把她拥入怀中。
镜子里的男女,相貌上是登对的。
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和他平常的商务风有细微差别?,他弯腰低头?,薄唇贴着女人发顶,眼帘垂落,状态有些形容不出的微妙。
李桑枝摸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回来你身边后,一次都?还没去见?奶奶,要不要我……”
费郁林说:“奶奶过世了。”
李桑枝震惊捂嘴,这倒不是假装,她是真不清楚。
这段时间仅仅是怀疑过,没去确认。
李桑枝放下捂着嘴的手,眼里泛出水汽:“什么?时候的事啊?”
“08年的时候。”费郁林擦她眼里滑出的泪,“还算没太多罪。”
李桑枝转身趴在他肩头?哭泣:“你带我去看奶奶吧。”
“好。”费郁林挑弄她轻盈头?纱,遮了遮她光洁漂亮的一片背。
……
京市有几个墓园,最大的在伍陵区。
秋天?了,墓园萧瑟感重过别?的地方,李桑枝穿过一片片墓碑,跟随费郁林来到一个墓碑前,她放下手里的菊花,跪在墓碑前。
费郁林把她拉起来,拍拍她裤子上的灰。
李桑枝难过地说:“我都?没送奶奶。”
费郁林摸了摸她的头?发:“老人家不会怪你。”
李桑枝心说,怪没怪的,你又知道了?你奶奶一直都?怪我好不好。她抱着费郁林手臂晃了晃:“老公,你到一边等我吧,我和奶奶说说话。”
费郁林微挑眉:“你男人不能听?”
李桑枝垫了垫脚:“悄悄话啦。”
费郁林看她一会,抬脚去不远处,让她独自面对墓碑。
李桑枝脸上悲伤被漠然取代,她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