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才一个黑袍人所下的注,他说‘把账面平摊’。”有弟子拱手说道,平淡的叙述着事实。

凌喻之闻言,大吃一惊,他心中暗道:大师兄真是糊涂啊……

就是他师父和路边的狗下棋,那也必须得压路旁的一条狗能赢!

他师父可是个臭棋篓子,又菜又爱玩,还不给人说了。

凌云门的师兄弟只是为了讨个彩头,倒也没什么人真的肯拿出自己全副身家来下注。

凌喻之最后还是忍不住可怜自家那个脾气糟糕的臭老头,他手腕轻轻挪动,将300两银票都压在了二长老的赌台处。

“二师兄,你真敢不压大长老?”是兄弟中有大胆的人上前问道,他们面带笑意,却并无恶意。

“我当然……不敢了。”凌喻之,终究是不敢全押二长老。

然后,众师兄弟只见凌喻之十分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

一枚铜板。

并且十分小心的将它放在了大长老的赌台之上,然后,一脸高兴的说:“你看我这不是压了他了吗?”

一众师兄弟:“……”看来大长老经常举着一把800米的大长刀追着二师兄砍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而紫竹林这边,凌钦和三长老都在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凌钦专心修炼,他盘腿坐着,双眼紧闭,吸收着天地万物的灵气,吸收吐纳之间,凌钦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时而他的额上出现一道金色符。

三长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额头,那印记只出现了一瞬间,便忽然消失了。

倒也是奇怪……

三长老没有过多思考,他心中暗想:兴许是我眼花看错了罢。

在世上怎么还会有……?

不是都已经灭绝了吗?

三长老摇了摇头,缓缓的叹了叹气,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都是上一辈人造下的孽啊,希望不要牵扯这一辈的孩子。

然而凌钦,他并不知道三长老正在思考些什么,只是一心一意的修炼,他无比的专注,比过往任何时刻都更要紧张。

这几日他必须得破镜,如若不然结界松动,倘若他的修为无法跟上的话,而三长老的修为也大半传输给了宋锦迟,到时候邪神出世,整个世间将生灵涂炭,遍地饿殍。

怕是世间的场景要比那一日在凡县所看到的更为悲凉。

凌钦一双眼睛闭着,掩盖了他一双凤眸,自然也遮挡了他眼中的野心和欲望。

其实凌钦已经有了入魔的征兆,只是他依旧在坚持,他想亲眼看见宋锦迟,能够平安健康苏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在咬牙坚持着,他修炼之时,再不似往常一般全身经脉都十分畅通,与之相反的是,他每每修炼进一寸,他的经脉便好似万虫啃噬,疼痛让他不停的流出冷汗。

我究竟是怎么了?

凌钦一边勤劳刻苦地修炼,可是渐渐的在濒临破镜之时,他却好像遇到了阻隔,那是他的瓶颈。

他知道倘若自己无法越过瓶颈,那么三日之内破镜,也将成为虚妄之谈。

但是他已经陷入了迷茫,他甚至不知道卡住自己的瓶颈,究竟是何物何人何事。

他不清楚也不明白。

只是觉得修为每增进一寸,都让他无比痛苦,是他从没想过放弃,凌钦咬着牙坚持,只有自己成功破镜,三长老才会遵守约定,救宋锦迟。

凌钦的意念一转,他仿佛在迷雾森林中走了许久许久,可是他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那个在树下孤身一人面对狼群的少年。

他不停的找啊找,可是都找不到那个少年的半分踪迹,然后,他的思绪渐渐凝聚,他仿佛回想起了少年了,无声无息的倒在他的面前。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少年,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他将他抱在怀中,感受着少年的温度渐渐消散,他的身体也在渐渐的变得僵硬。

凌钦双眼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