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嫂,若是误会,那便更不能因旁人一面之词自乱阵脚,而且既然是误会,何不说开……”
董鄂氏摇头,“那碗薏米红枣粥确实是我叫人送的,请安也是我叫她来的,真是有嘴也说
不清。”
确实麻烦,扶摇叹气问道:“那三嫂之后如何打算?去过钟粹宫,便算受过罚了么?”
董鄂氏点头,“娘娘还算是护着我,让我进宫罚跪一晚,对外声称是田氏不当心而我看护不周以致小产,此事便算过去了。可你也知道,总有那起子小人背后嚼舌根。你听到的传言里不也是我让田氏掉孩子的么?”
董鄂氏一副了然于胸的眼神看着扶摇,扶摇微微低头,不好明说是,只得尴尬地笑了一笑,“哎,说那个做什么。”
董鄂氏冷哼,“看,我就知道!”须臾长叹,“只是累得我的名声,好像我是个悍妇实在可恨!我若真那样不择手段,早便和伊尔根觉罗氏一样,先给那些个不安分的蹄子发点麝香丸,何至于劳心劳力天天折腾我自个的肚子呢?”
她犹自忿忿不平,转头见扶摇张口结舌,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
“你做这样惊讶的表情给谁看?”董鄂氏稍稍靠近扶摇,压低声,“大阿哥娶亲之前,屋里就不知养了多少通房丫头,若非拿麝香丸压一压,只怕伊尔根觉罗氏还未进门,就有一屋的孩子满地跑了。”
扶摇一边惊讶地合不上嘴,一边听出个破绽,“三嫂,你瞧瞧你,刚还说人毁你的名声,这会就传起别人闲话来。而且前言不搭后语的,既是大嫂还没进门的时候,怎么就有了这麝香丸呢?”
董鄂氏气闷,拿手指戳一下扶摇额头,“你这脑袋,你好好想想。大嫂进门前,已经有人给伺候大阿哥的宫女赐麝香丸,这个人还会是谁?谁能有这样手腕、这样的魄力,以及这样的……权利?”
“……”扶摇已经说不出话,听得脑子里昏黑一片。暗示到这份上,她当然意识到指的是谁。
惠妃,大阿哥的生母,除了她没人能做到。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是吏部尚书科尔坤的女儿,那可是当朝正一品大员,如今来看这门婚事的确给大阿哥带来许多帮助,为了这个儿媳顺利入门惠妃少不得要在背后使力,毕竟没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孩子满地跑的人,康熙也未必喜欢。
显然惠妃是要把她的长孙按在伊尔根觉罗氏肚子里头,只是这几年也未听闻伊尔根觉罗氏的肚子有什么消息……
扶摇只觉手心袭来一股寒意,与董鄂氏对视一眼,不再接话。
又是一阵沉默,扶摇正待告辞下车,忽见董鄂氏面目微拧,弯腰轻触膝盖,痛“嘶”了一声。
“膝盖疼么?可有敷药?”
董鄂氏疼得眉心深蹙,嘴角却微微一弯,嗤笑:“我这刚受罚出来,哪有药?荣妃娘娘若还给药,那便不是罚了,规矩还是要做足的。”
“我车里正好有跌打膏,你等等。”扶摇说着就掀开帘子,冲车外一直守护的小李子吩咐,“小李子,把我们的跌打膏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