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噔!

噔!

池屿手起刀落,排骨在他刀下劈成漂亮的形状,用来做池念爱吃的糖醋排骨。

“哥,这些蒜够用吗?”

池念将剥好的蒜瓣放到备餐盘里,在他面前咕咚晃了晃。

池屿瞄了眼,夸赞:“够了够了,念念真棒,你帮哥放灶台面就”

话没说完,围裙兜里的手机震动,他正切排骨,一手腥味,便佝身向池念招呼,“念念,帮我拿下手机,看看是不是你鹏辉哥。”

他和老张约好,今年除夕夜想创个红包接龙群,把关系不错的朋友都拉进来热闹热闹,估计老张想问他这事儿。

池念说“好”,将他胸襟前的手机掏出来,看到备注人时,秀眉微皱,一板一眼念出来,“咦,有种一辈子都别联系的某个混”

听见前几个字,池屿心脏差点蹦出来,不顾肉腥味儿的手,一把从池念那儿抓过手机。

他眼珠死死黏在屏幕,哆嗦低骂:“靠,他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池念见池屿激动异常,既像咬牙切齿的愤恨,又像期待这个电话许久。

于是,她小心好奇地问:“哥,这人是谁?”

这时,池屿眼睁睁见电话被掐断,心头重燃的灰烬,又摁灭下去。

打错了?还是傅一瑄故意玩儿他心态?

池屿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神色难看得像吃了臭鸡蛋。

“哥哥!”

叫了好几声,见人没反应,池念冲他耳旁喊了一句,惊得池屿一抖,醒过神来。

“靠,念念你吼我干啥?”

池念撇嘴,“叫你几次了,你都没吭声,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对你很重要吗?”

池屿干笑两声,按住她纤薄肩膀,迫不及待往厨房外推,“小孩儿别管大人的事,你赶紧出去玩儿吧,厨房味道重。”

“我上个月都成年了,还把我当小孩儿……”

池念小声嘀咕,但见他哥心事重重的表情,只好听话,“好吧,你需要帮忙时记得叫我!”

池屿“哎”一声,将厨房门严密拉实了。

尽管厨房四下无人,池屿仍心虚扫了圈周围,再次点开手机。

傅一瑄没打回来。

他不甘心。

犹豫再三,池屿咬牙,心一狠,按下回拨。

无人接听,电话被自动挂断。

靠,这混蛋肯定打错了,甚至故意忽略他的电话!

算了,他在这热脸贴啥冷屁股呢?

那家伙远在国外,摸不着见不着,要不了多久,他们便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

像老张说的,傅一瑄的开挂人生闪闪发亮,他一个欠债的灰不溜秋loser,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池屿怏怏不乐,将手机塞回围裙兜,准备继续剁排骨。

可拿起菜刀的瞬间,他心脏猛然一跳,隐约有种预感。

如果这次不能和对方接通电话,或许这辈子,他俩真就彻头彻尾的失之交臂了。

他真的,要和傅一瑄斩断所有牵连吗?

天气冷,厨房宽阔,但安装了空调,只穿毛衣,身体也热乎乎的,可池屿的心却一点儿都暖和不起来,丝丝缕缕冒出凉意,侵入骨髓。

他垂头闭眼,一手握紧刀柄,一手攥住灶台边缘,手背浮出青筋,许久未动。

像面对两条岔路,各有取舍,各有牺牲,一旦选择其中一条,后路便断了,只能义无反顾往前走。

池屿突然明白傅一瑄当初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确实只有两条路,没有第三条路。

他们已经做不回好兄弟了。

只是自己一直畏缩逃避,不愿意面对而已……

想到这,池屿放下菜刀,再次掏出手机,深吸口气,又一次按下回拨。

这一次,依旧无人接听。

池屿心猛地一颤,委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