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喜欢它的刺,没刺我宁肯不要。"
"这样啊......"哥哥的声音有些失落。
我握住他伤痕累累的手,任性地提要求:"你再帮我把它培育回有刺的模样,我就要那种。"
过了半天,哥哥才回应我:"不行啊。"这次他没有对我百依百顺,"我没有时间了,小小自己试试看吧,要有耐心,不难的......"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埋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仿佛随时会停止的呼吸,心也跟着一滞一滞地疼。
忽然,哥哥说:"对不起。"
"我因为一己之私把你卷进这场灾难,强迫你,把你囚禁在身边。本来打算一辈子藏起这个秘密,但我、但我还是不甘心。"哥哥无神的眼睛望着我的方向,颤抖着说:"我就快要死了,可你都不知道我爱你。"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像个孩子一样反复倾诉:"我爱你,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
我早已泣不成声,"我知道,哥哥,我知道了。"
"嗯。"他蹭蹭我的脸颊,"那就好。"
偌大的巢穴以黄金做笼,中心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我和哥哥依偎着蜷缩在里面,就像回到了母体时那样拥抱着彼此。
外界的纷扰好像永远抵达不了这片摇摇欲坠的净土,我们拥有着彼此,从出生直到死去。
我问他还有什么愿望吗。哥哥说没有了,他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的名字是什么,我告诉了他。
"月,好名字。"
哥哥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过了很久他才攒够说下一句的力气,"我也想......要一个,不喜欢、编号。"
哥哥被红眼抓走的时候只有十六岁,远远不到被赐名的年纪。
我又闻到了那股浓烈到糜烂玫瑰香,此时香味已不再增长,而是带着凋谢后的苦涩芬芳悄悄弥散,依依不舍地眷恋着。
第一次见到玫瑰花,我就觉得只有这样烈焰一般的花朵才配得上我的哥哥。
"玫瑰。"我这样呼唤他,"玫瑰。"
哥哥颤了颤睫毛,"玫瑰......."仿佛衔着花瓣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脑袋轻轻一点,发丝垂在我的颈边,像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烈焰腾起,哀鸣响彻地底世界。
我捧起哥哥的脸,小心翼翼吻上他鲜妍如初的嘴唇,火焰将我们包围,巨石坠落,巢穴坍塌,一切都在沸腾的尘土中归于寂静。
据说是赤兔首先找到了我,他把我从废墟中挖出来,但很快就被前来查探的母神亲卫军发现,连带着我和小西瓜一起被带走。
作为第一个从红眼营幸存下来的幼母,所有人都好奇我经历了什么。和我同期的幼母不是在突袭中死亡,就是已经毕业分配了部落,我不适合再待在幼母学园。
母神怜悯我的遭遇,将我带回中央神庭疗养,还亲自抚养小西瓜,赤兔则因为半红眼的身份被关押。
这些都是醒来后听别人告诉我的,从红眼世界脱离后我昏迷了很久,醒来后身体也依然很虚弱,稍微能动以后,我拒绝了其他部落的邀约,坐着轮椅面见母神。
"你好吗,我亲爱的孩子。"
母神依然笼罩在属于她的圣洁光芒里,高坐于神位。只是神座旁放了一只藤花摇篮,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声随着铃铛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