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无?视少年含泪的视线,听外面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宋嬷嬷照顾她多年,她能极为清晰的知道是?宋嬷嬷过来了。

恍似将她一下子拉回现实,宋嬷嬷在?别府看顾着她,此处不再是?之前只有她和沉清叶两个人的别府,她与沈玉玹尚有从小?结定的婚约在?身。

她怜爱沉清叶,哪怕是?现在?,也依旧不会怪他,因此,她不能让沉清叶出?事。

“你说的那些话只是?你的错觉,回去。”

她始终低着头。

宋嬷嬷的脚步声越发?近了,明心紧紧攥着掌心,身边少年一直没有丝毫动静,直到?宋嬷嬷掀开里间卧房的绵帘,明心才听到?少年起了身。

“清叶?”宋嬷嬷见他在?这儿,语调霎时几分不悦,“你怎的在?这儿?”

明心微微抿紧唇,只担心他会说出?不该说的。

“......方才贵女遭了梦魇,奴担心,过来看看,这便离开。”

他声音压得很低,含着不仔细听便无?法辨别的哑,躬身请辞,明心只余光望见少年雪色的衣摆离开视线,宋嬷嬷没说什么,到?明心身边,

“二娘子,奴来服侍着您梳洗,七殿下过来了,现下正带了礼侯在?外头等?着您呢。”

沈玉玹过来了。

不知宋嬷嬷的话沉清叶有没有听到?,明心好?似听见沉清叶撩开绵帘的手微顿,继而?,少年的脚步声也愈行愈远。

听不见了。

“......我知道了。”

*

现下天色已暗。

外间细雨恍似珠落玉盘,滴落到?青年头顶的油纸伞面上。

沉清叶几乎是?刚出?来,便撞见了侯在?廊下等?着的沈玉玹。

名贵的油纸伞面微微倾斜,沈玉玹明显没有注意到?来人,从沉清叶的角度,能望见沈玉玹此次过来带的礼物,还?有青年垂落的银霜色衣摆,在?昏黑雨夜中,白的刺目。

是?与贵女一般的纯白。

沉清叶的身上,明明也穿着白色的衣衫。

他垂下的手下意识一点点攥紧了自己的雪色衣摆,越来越用力,恍似恨不能将这块雪色布料揉入自己的掌心。

脸更是?越发?红烫,他不知自己的心绪名为何意,只是?第一次,他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他羡慕着莲翠,羡慕着宋嬷嬷,如今他才知道,他好?像亦羡慕,嫉妒着这位能顺理成章便离贵女如此之近的七皇子。

他们都如此轻易简单,便拥有了他此生唯一珍视的机会。

*

沈玉玹确实没有注意到?沉清叶。

云山给沈玉玹撑着伞,听檐廊下的宋嬷嬷唤到?第三?声,忍不住望向身侧一直盯着纸鸢兀自出?神的沈玉玹。

自那日与公主她们放完这纸鸢回来之后,殿下便总是?这般失了魂似的。

昨夜还?险些将这两只纸鸢都给烧了,但?不知何缘故,又在?火即将窜上时,将两只纸鸢急忙救了出?来。

只是?到?底染了火,蝴蝶样?式的纸鸢尚且好?端端的,金鱼的那只却烧毁了尾巴,怕是?再也飞不上去了。

“殿下......”

他长睫微顿,回过神来了。

宋嬷嬷已带着人迎了下来,沈玉玹没要其余人跟着,只带着两只纸鸢进了屋。

*

室内好?似还?残留着少年身上的栀子花香。

明明是?相同的花香,落在?他的身上却似含带雨水清澈,围拢在?她的周身。

少年的心意直白又赤诚,他生于淤泥,心意却纯白如净雪。

可她的拒绝并无?错误。

她也并没有后悔。

只是?难免出?神,以至于,沈玉玹进到?屋内时,她才回过神来。

因着明心方才要睡觉的缘故,此时屋内并不如往日明亮,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