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心新送他的?发饰之一,是沉清叶如?今最喜欢的?,霜白色发带。

“医师,奴确实对一心中方法有所?不解,翻遍医书,也始终未能寻到有关于此的?救治之法。”

“你来说说?”

他歇了炉火,对张医师低下头?恭敬道,“医师,既有吃脑补脑,吃肾补肾之说法,若救治天生弱症之人,不知身强体壮者之人血,可否当做对症的?药引?”

张医师一时僵愣在原地。

沉清叶此番说法,若是乡野医师,恐怕还会与他分析一二?,可张医师曾是御用的?宫中御医,闻听此言,难免心头?愠怒丛生,正欲扬声?斥责,但?见少年起眼望来,一双桃花目赤诚坦荡,无丝毫邪念浑扰。

张医师眉心紧蹙,气怒倒是消减不少,“自是无法,取人血做药引,那都是歪门邪道的?东西,往后你提也不准再?提!”

话落,却许久没听到沉清叶回应。

张医师看向他,只见少年垂下眼睫,发间霜白色发带随夜风翻飞,他面容如?冷玉苍白,没了方才眼里的?希冀,一下子像个玉雕的?人偶。

少年人,哪怕是受过?多少磋磨,也少了些城府,面上时常藏不住事儿?。

“你是个忠心的?,”

张医师怎会不知他想的?那位是谁,“但?需得记得力所?能及的?理,你是个奴隶,每日又做足了该做的?,这便足够了。”

“还有,”张医师看着他,不禁叹出?口气,“你夜间可是时常睡不好?平日做的?活计又太多,身子早晚要吃不消。”

汤药煮好了。

沉清叶起身,拿了帕子隔着将汤药倒入碗里,好片晌也没应声?。

不够。

无论如?何,都不足够。

他不想只做到力所?能及。

若贵女想要,他想要将所?有一切双手奉上,哪怕是他的?命,他也愿意。

他极难言喻心头?情绪,但?他知道,这若说是报恩的?话,好像,并?不恰当。

也并?不是如?从前在花楼里,想要被主?人家记住,才拼尽全力。

都不相同。

“医师,奴先走?了。”

这会儿?,贵女的?兄长该离开了,他可以去送药了。

*

天色已暗,月明星稀。

时日进春,夜风虽萧瑟,却不似从前般寒冷刺骨。

沉清叶刚端着药走?至月亮门处,便被从旁绕来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是双手环胸的?莲翠。

莲翠与他不对付有数日了,她面色僵硬,看了眼沉清叶手上的?汤药,瞥开视线,“你今夜不必去给二?娘子送药了。”

她又看向他,眸中情绪闪烁不明,得意又含着心虚,“今日大郎君过?来,说宫内近日将要举办生辰宴,临走?的?时候顺带接走?了二?娘子,之后的?数日二?娘子都不会回来的?。”

其实这种话,她守在明心的?卧房,该一早便通传下去才对。

可她知道如?今府中熬药的?都是沉清叶,心里到底有几分怨气,偏偏就是故意没派人去告知。

熬药可是苦差事,这若是换秋秋,得气的?跳脚,莲翠有几分不安的?观察着沉清叶的?面庞,却见少年面色沉静,只是,显得有几分恍惚。

他的?手隔着布帕,端着手中尚且滚烫的?汤药,装着糖的?纸包就在他的?衣兜里,是他早前自己做的?樱桃糖。

第一次做,还没有要贵女吃上一口。

“贵女可说,要去几日?”

没瞧见他动怒,莲翠心绪不佳,反倒是越发觉得沉清叶好欺负,“那可保不准,再?说了,二?娘子要去几日,与你有何干系啊?”

“莲翠姑娘伺候贵女有经验,”沉清叶静静的?看着她,“以往,贵女都是去几日?”

少年视线直直探来,莫名要人心存压力。

莲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