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爱看的,明心对玩乐一向感?兴趣,此?次回去,她也?想请些戏班子?到别府,不?要人发现,悄悄演上几个时辰,便足够了?。

她想要清叶看看。

少年?见过,玩过的东西太少太少,明心给他任何寻常人常见的物什,他都颇为?欣喜开心,万般珍惜。

光是听着那戏曲的唱腔,明心都能想象到,若是带沉清叶看了?戏,少年?那双澄澈的桃花眼定会如春池一般,荡漾起浓浓欢喜。

廊外檐角悬挂的铜铃随风“叮铃”作响。

守在茶室外的宫奴见明心睡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明心唤醒,便见远远的,有人穿过回廊走来。

亭内筑有一方金鱼池,春日的阳光映过水面,浮光荡漾,掠过青年?靛蓝绣金纹的衣摆。

他一路闲庭信步,贵气?天成,宫奴见他行至面前,才?回过神来行礼,“奴给”

青年?却轻抬了?下手。

宫奴愣愣。

“乘月身有不?适,方才?可请太医来过了??”

宫奴回神,小声道,“回七殿下的话,奴本是准备去请太医的,但二娘子?说?不?必折腾,只要休息会儿便好。”

“现下二娘子?还睡着了?,奴更?不?知该如何办了?。”

沈玉玹却是笑?了?。

亭内的水池荡漾,映衬他肤色极白,似通透冷玉,“睡着了??”

还当真是睡着了?。

少女银红相见的石榴裙散在地垫上,她指尖里还捏着那本无趣无味的闲书,趴伏在茶桌上的缘故,雪白纤瘦的后颈毫无防备的显露于人前。

摆在另一边的糕点似是她吃剩下的,她睡得正熟,不?论是外间花厅传来的女儿间嬉笑?,还是远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都没能将她扰醒半分。

只是因着茶室内地龙烧的正热。

她怀里又抱了?暖手炉,少女肌肤之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墨发丝丝粘连在后颈,她面色泛着浅浅红潮,睡得正熟。

丝毫没有发觉,旁侧有身影将她整个笼罩。

青年?靛蓝色的衣摆,与她银红的石榴裙相互交叠,沈玉玹一张观音面在春和?景日的宁静之下,竟显得十分圣洁。

他戴着青玉戒的指尖白皙到可堪透明,轻轻捋过少女面颊侧的一缕碎发。

将那捋碎发,细细的,缓慢地,捋到她的耳后,又顺着,指尖轻轻划到她汗潮的后颈。

似是感?到痒意。

少女睡梦之中,眼睫细颤,发出轻轻的“唔”声。

含着不?为?人知的娇糯浅柔。

沈玉玹静静的注视她,指尖勾着少女衣领,轻轻在她后颈处的小痣上转着圈打绕。

“乘月。”

他盯着她,视线寸寸,望她的眉眼,鼻尖,少女的口脂经脸颊处压着的手背蹭过,略微花了?些。

他指尖过去,碰上她柔软的唇瓣,细细将她晕花的口脂擦去。

雪白指尖上,落下浅浅殷红,他盯着看了?稍许,抬手将指尖上的红,擦到了?他自己的唇上。

青年?发如墨,皮肤冷白,一张圣洁观音面,沾了?唇上一点朱红,他凤眼弯弯,漆黑瞳仁儿盯着睡梦中的少女。

“乘月......”两个字好似在他口中缠绵而出。

盯着睡梦中的她,总好似回到幼时,明心从前便是如此?,毫无防备,时常贪睡。

只是幼时,他能在桌边,静静的,心头含着安宁欣喜,看她一个下午。

沈玉玹黑浓浓的瞳仁直直盯着她,过往的温馨回忆,却要他殷红的唇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脖颈,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

鼻息之间,好像总能闻到沉水香味。

自从来到宫中,这沉水香味便若有似无,挥之不?散。

她不?愿参与赏花会,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