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极轻的笑了声,“到底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珍物,我瞧你喝了三盅,该有?点儿醉了吧?”

他话音随意。

明心却一愣。

回京之后,这还是头一回。

沈玉玹对崔凤凝的称呼,不是母后,而是皇后娘娘。

这整个阖宫上下。

也恐怕只还有?明心与沈玉玹记得,今日不仅是崔皇后的生辰宴。

还是沈玉玹生母郑孝妃的忌日。

郑孝妃生前,待明心千疼万爱。

沈玉玹更?改这称呼,要明心心念动摇。

“皇表兄......”

深夜池塘里,倒映的两?抹影子?越发?凑近了。

明心往前一步,以示安慰,她手轻拍上沈玉玹的手臂。

她身上染着今日白天未散的脂粉香,鬓发?沾了几滴雨丝,贴在白皙的面颊,她微抿朱红的唇,柔弱无骨的一只手,轻拍着沈玉玹的手臂。

“你勿难过,我记得的,”

她抬头,目光澄澈清明,“哪怕阖宫上下再没人记得,我也记得的。”

她不愿再似从前只做谢氏的提线人偶,“皇表兄,你有?什么想做的没有??我陪你散心,待晚些回到别府,我去烧些应烧的做慰问,你不好做的,我给?你去做。”

她说这话。

沈玉玹却只是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

就像是想将她盯穿了,他一双瞳仁又黑又空,抬手捻着耳垂上的白玉耳珰,明心还欲再言,却听他冷不丁笑出了声来。

“怎的了?”他轻声细语的笑问,“事到如今,忽的想弥补了。”

他捻着耳珰的手过来,蹭上明心的面颊,明心的话语哑在喉间,他凑近了她,一双极漂亮的凤眼微微弯着。

“这有?什么,往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六十年......”

他边说着话,边摩挲着明心的面颊,“你都会留在我的身边,留在这宫里陪着我,从前那些小事,我不记在心上。”

他寒凉的指尖游走而过。

明心僵站,听着他的话,心一点点落下寒冷的谷底。

永远留在这宫里。

她不敢想象。

两?人四目相对,沈玉玹的视线好似一条白蛇般捆着她,“乘月。”

明心浑身一抖。

是他指尖碰上了她的眼角。

“你变了。”

雨滴细细密密的打到伞面上,沈玉玹的声音很轻,他盯着她,“你害怕我,是也不是?”

“没有?......”

“说谎,”他冷不丁打断,“你这眼神?,害怕我,又不得不与我相处”

他忽而捧住了她的脸,指尖几下抹着她眼皮,明心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唔”了一声。

“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买下那个贱.奴开?始,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你想到与我在一起,竟会这般害怕。”

第32章 第 32 章 担心

“我没有!”

“好有意思, ”

好似一直紧绷着?的弦骤然崩断,雨滴噼里啪啦溅落到伞面上,沈玉玹攥着?她将离的手腕,面上却依旧带着?她熟悉的笑意, 声轻又?慢,

“你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可怜你如今被迷了心?智,那贱.奴迷了你的心?智, 给你灌了迷魂汤, 乘月”

“我没有!”

心?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越是听他说话,越是喘不上气来,明心?早走到伞边了,寒凉雨丝淋到她身上, 她的手腕被沈玉玹紧攥着?, 痛的出奇,明心?紧咬着?牙, 却没躲没避, 抬着?一双沾了泪光的杏眼, 眸色里,写满了倔强的不相?让。

“我没有受任何人的蛊惑,只是我看清了太多,”

她一身弱病, 却用?着?全?力妄图挣脱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