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的指尖微微发抖："那...接下来呢？"

"如果你考虑手术，现在可以开始评估了。"张医生递给她一份资料，"当然，这不是必须的。很多跨性别者选择只做HRT。"

资料上详细列出了各种性别确认手术的说明。陈玥的目光停留在"面部女性化手术"那一页她的下颌和鼻子依然保留着些许男性特征。

"我想做。" 她听见自己说。

走出医院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陈玥吗？"一个年轻女声问道，"我是《都市女性》杂志的编辑，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突破自我'专题采访..."

陈玥愣住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在跨性别论坛的帖子被很多人转发，"编辑解释道，"尤其是HRT前后的对比照片。很多读者被你的故事感动..."

挂掉电话，陈玥立刻打开那个许久未登录的论坛。她早期发的求助帖已经被顶到首页，最新回复写着："谢谢你的分享，让我有勇气开始自己的旅程。"

往下滑动，她看到无数类似的留言：

"看到你的变化，我终于敢预约心理医生了" "我妈妈看完你的故事后，同意陪我去医院了" "你让我明白，做自己不可耻"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手机屏幕上，陈玥的视线变得模糊。

周末的咖啡馆里，陈玥见到了久违的父亲。

自从出柜后，父亲只给她发过一条短信："等你清醒了再回家。" 而今天，这位固执的老教师主动约她见面，面前放着一杯一口未动的黑咖啡。

"你妈病了，"父亲开门见山，"血压高，睡不着觉。"

陈玥握紧茶杯："因为我？"

"因为邻居的闲话！"父亲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李阿姨天天问她'你儿子怎么变成姑娘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陈玥注意到父亲的白发比上次见面多了许多，握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爸，"她轻声问，"您看过我小时候写的日记吗？"

父亲皱眉："什么日记？"

"八岁那年，我写'想变成妈妈那样的女人'。您发现后打了我一顿，说男孩子不该有这种想法。"陈玥苦笑，"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写日记了。"

父亲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咖啡看了很久，最后哑着嗓子问："...真的那么难受吗？当男孩？"

"就像让您天天穿裙子生活，"陈玥说，"每一天，每一秒。"

老人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动作掩盖了他发红的眼眶。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下周日...回家吃顿饭吧。你妈做红烧鱼。"

没有道歉，没有认可，但这已经是这个传统父亲能给出的最大妥协。陈玥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都市女性》的采访刊登后，陈玥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公司前台叫住她："有你的包裹！"

盒子里是一件手工编织的米色开衫，卡片上写着："谢谢你给我勇气开始HRT。这件和我当初送你的那件一样，希望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