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一面自罚,一面规矩地报着数目, 起初薛筠意?还能沉得住气故意?板着脸, 可待他数到?十一的时?候,那脆弱白皙的面颊上,通红的指痕已经过分醒目, 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做一个严厉的主人, 用力握住了少年纤细的手腕。
“好了。”她抿了下唇, 声音不?自觉地缓和了几分,“不?打算和我说说,你昨夜都做了什么吗?”
真?是?个傻子, 都不?知道替自己解释几句的。
见她这般问了, 邬琅才敢开?口,低着声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对薛筠意?说了一遍, 又从怀里取出那支被他仔细擦拭过无数遍的步摇,双手捧到?薛筠意?面前。
薛筠意?又无奈又生气, “就为这个,你就敢大?半夜地跑去县衙?阿琅可真?是?长?本事了!”
她一把拿过步摇,作势就要往窗子外丢, 少年瞬间慌了神,连忙膝行两步上前,视线紧紧追随着她的手,却又不?敢阻拦什么,瞧着可怜兮兮的。
“主人……”
“为了它,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是?不?是??”薛筠意?睨着他,“我一早便说过,你若喜欢,我再送你支新的便是?,你偏不?听。你就没想过,万一被衙役抓住,把你当成窃贼押进地牢……”
少年鸦睫颤了颤,“对不?起,奴真?的知错了,再不?敢不?听您的话了。”
他眼?巴巴盯着那支步摇,那模样?,像极了盯着主人手中骨头的小狗。
薛筠意?收回手,赌气似的把手中的步摇用力朝墙角扔去,珠花颤颤摔在地上,红宝石磕上灰白的墙角,也不?知碎了没有。
邬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手脚并用地膝行过去,伏低身子将?那金贵的簪身衔在齿间,叼回薛筠意?面前。
薛筠意?怔了下,没好气道:“就这么宝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