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握得很好,并没有弄脏床褥和枕头。
少年清隽的面颊上却?无意识地淌下了几滴眼泪。
唔……好脏。
好脏的小狗。
邬琅想。
他本能?地想起身?下床,却?被薛筠意拽回了怀中,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她摆弄,像一只?听?话的布娃娃。
薛筠意用雪白的绢帕耐心地把?她的小狗清理干净,少年靠着她的臂弯,闻到她身?上令他安心的香味,不知不觉,竟在她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翌日,邬琅醒来?时,只?觉头痛得厉害,身?旁的床褥空荡荡的,他呆怔了一瞬,才慢慢清醒过来?,慌忙找寻起薛筠意的身?影。
“醒了?”薛筠意正坐在铜镜前由墨楹梳妆,“醒了便?快些收拾,今日还要赶路呢。”
邬琅急忙穿好衣裳,匆匆将自己拾掇干净,而后便?跪在了薛筠意脚边,低头告罪。
“对不起,奴起迟了,未能?服侍……服侍小姐,求小姐宽恕。”
薛筠意含笑瞥他一眼:“往后还喝不喝酒了?”
邬琅用力摇头,想起昨夜种种,他不由难堪地攥紧了衣袖,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只?饮了一盅就醉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阿珠早早便?和赵员外夫妇等?在门口,赵员外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塞到墨楹手?中,里面装了好些银子,还有柳氏亲手?做的干粮和几瓶治扭伤的药膏。
“姑娘路上辛苦,该多些盘缠傍身?。”
夫妻俩再三劝说,薛筠意还是坚持没收那些银子,只?让墨楹留下了干粮和药膏。
“员外与夫人都是心善之?人,有幸结识二位,也算是缘分一场。听?阿珠说,员外很喜欢赏画,若员外不嫌弃,就请收下这幅画罢。”薛筠意示意墨楹将卷好的画纸递上前,含笑说道,“我在家中时,也爱钻研些书画之?道,只?是画技不精,还望员外莫要笑话。”
赵员外双手连忙接过,“我怎会笑话姑娘,姑娘肯赠笔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珠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她着实?舍不得薛筠意离开,可爹爹和娘亲告诉她,姐姐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珠闷闷不乐了好半晌,眼见薛筠意这便?要走了,她急忙从药盒里取出一粒覆羊丸放入口中,飞快地跑过去扯住了邬琅的衣袖。
“哥哥既然能?让阿珠开口说话,也一定能?让姐姐下地走路吧?”阿珠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声道。
邬琅怔了下,在阿珠面前蹲下身?来?,低声告诉她:“……会的。”
那针灸之?法,他已经研究得透彻,只?是薛筠意所中之?毒已经深入骨髓,寻常针灸怕是无用,不仅得用特制的银针,还需在特殊的药汁里浸泡数日,再施于穴位,方能?见效。且那药汁药性凶猛,万一哪一步出?了差错,轻则令她的双腿再次失去知觉,重?则筋脉彻底堵塞淤结,再无医好的可能?。
是以?,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将此?法的风险降至最低,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他还不敢擅自在薛筠意身?上施针。
阿珠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伸出?小拇指要邬琅和她拉钩保证,“哥哥不许骗阿珠。”
“阿珠在和哥哥说什么??怎么?还不许我听?呀。”
薛筠意笑着朝阿珠望过来?,顺手?将一对翡翠耳坠子塞进阿珠手?中,“这是姐姐送阿珠的礼物,等?阿珠再长大些,扎了耳洞,就可以?戴上了。”
阿珠得了礼物很是欢喜,可比起礼物,她显然更在意薛筠意。
“姐姐以?后还会回来?看阿珠吗?”
小姑娘满脸希冀,薛筠意默了默,不忍心让她失望,便?温声道:“会再见的。”
赵员外走过来?扯住了女儿的手?,阿珠抿起唇,眼巴巴地看着薛筠意被邬琅背起来?,登上了门口的马车。
马蹄踏过青石路,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