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怎么会好……”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的皇姐竟然真的做到?了。她?的皇姐成了新朝的女帝,人人敬仰,而她?却只能在浣衣局里?做个下贱的奴婢,凄惨地度过余生。她?本来还指望着日后薛璋能回心转意,将?她?从浣衣局接出来,如今这希望却破灭得彻底。
李嬷嬷冷笑不止:“你?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对陛下指指点?点??”
她?难得好心地伸手指了指,“喏,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陛下身边那位,可是未来的皇夫,一手医术妙手回春,听说陛下的腿便是他不惜以身试毒,费尽心力才治好的。”
薛清芷整个人呆怔住。
是邬琅治好了皇姐?
她?怔怔地望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还有?那十指相扣的手,“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李嬷嬷竟说他是未来的皇夫。
薛清芷只觉荒谬,皇姐是疯了不成,竟让一个卑贱肮脏的奴隶做她?的皇夫?
“行了,莫看了,还是先管好你?自个儿吧。”
李嬷嬷不耐烦地将?她?拖回浣衣局,扔进那间昏暗的偏屋,“你?胆大妄为,竟敢惊扰圣驾,我今日便奉陛下的意思,打断你?的双腿,免得你?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李嬷嬷说着,便指挥着两个婆子将?她?牢牢绑缚在了长凳上,薛清芷还未反应过来,李嬷嬷手中的铁棍已经落了下来。
“啊啊啊!”
眼泪立时便涌了出来,她?疼得浑身都在抽搐,巨大的痛苦令她?脑海中空白一片,那根铁棍却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仍旧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脆弱的腿骨上。
“别打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了……”
薛清芷嚎啕大哭起来,恍惚间,她?听见了腿骨碎裂的声响,那声音她?很?熟悉,因为她?曾用同样的方式,打断过那可怜少年?的腿。
也是这般沉重的铁棍,力道?比这还要重些。
她?犹记得那时少年?脸上痛苦不堪的神色,苍白瘦削的面?颊上一丝血色也无?,蒙着潮湿的冷汗,他紧闭着眼,唇瓣咬得渗出大颗大颗的血珠来,饿得过分单薄的身子如草叶一样摇颤。那次之后,他终是拖着一条断了的腿,在她?面?前重重磕下头去,哑声说,他再也不会不乖了,往后他会乖乖听话,再不敢忤逆她?半句。
薛清芷哭得喘不过气,鲜血流了满地,她?却没能得到?任何怜悯或是同情,李嬷嬷径自拽着她?凌乱的长发?,将?她?拖到?池子边上,命人铐住她?的双手,再用铁链牢牢拴在树旁。
“左右只是个洗衣裳的婢子,要这双腿也是无?用。只这双手能干活就够了。”李嬷嬷嫌恶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
薛清芷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一面?流泪,一面?用生满了冻疮的手不停地搓洗着衣裳,每到?天黑之时,李嬷嬷便会过来检查,若是有?剩下的,或是洗得不干净的,她?便要挨巴掌。
可是她?一个人实在做不完那么多的活,因此她?的脸,日日都要高高地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