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邬琅身子猛地僵住,一动不敢动。她的掌心冰凉,像柔软的春雪,细细地化开,令他烧得混沌的脑海骤然清明。

“还有些烧。”

他听见薛筠意自言自语。随后她便将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来,露出掌心里的药丸。

药丸是深褐色的,衬得她的手心雪一样的白。邬琅鸦睫轻颤,想要接过来,却又不敢,他的手很脏,不配触碰长公主,哪怕只碰到了一丁点,也是对长公主的亵渎。

“贱奴……”

他张了张干涩的唇瓣,想要说些告罪的话,却听见了一声轻轻的、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后他的唇齿便被一只带着好闻香气的手温柔地掰开,药丸被塞进来,他无意碰到她柔嫩的指尖,浑身如触电般僵住。

药含在口中,将咽未咽。邬琅怔怔抬起脸,薛筠意已经收回了手,柔声道:“这药很灵。好好睡上几个时辰,很快就能退烧了。”

邬琅慌忙将药囫囵咽下,朝薛筠意磕头谢恩。

“贱奴多谢长公主赐药。”

余光瞥见薛筠意放于膝上的手,被他唇上的血痕染上了一点红,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邬琅慌了神,几乎是未经思考,便膝行上前,伸出烫伤未愈的舌尖,仔细地将她手上的污痕清理干净。

“贱奴不是有意的,求殿下宽恕贱奴。”

他被教了太多遍,也被罚了太多遍,一举一动,完全是出于骨子里的畏惧,薛筠意被少年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她低头看着指尖上那抹湿漉漉的水痕,心头浮起异样的感觉。

少年的舌头很软,小猫似的。温热的呼吸克制地落在她的指背上,又痒……又舒服。

她一时有些无措,十分不自在地偏过脸,向墨楹要了帕子,将手上擦拭干净。

邬琅眼眸暗了暗,是了,长公主定然是嫌弃他肮脏又下贱,他怎么能未经长公主的允许就擅自为她清理呢?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垂着头,惶恐不安地等了许久,想象中的责骂却没有到来。

薛筠意折起帕子,用另一面拭去他唇角脏污的血渍。邬琅心跳蓦地加快,呼吸慌乱间,他感觉到薛筠意的手轻轻抚过他红肿不堪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像在他心头落了场潮湿的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