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把这?东西解开才行。”她?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着,唤来墨楹,吩咐她?去把藏月取来。

墨楹很快装着藏月的木匣送了过来。那蒙尘的宝刀,一经出鞘,便见刀身银亮似雪,尖刃处弯钩如月,锋寒冷煞。

玄铁坚硬,寻常刀刃怕是无用。这?把藏月短刀是姜家祖传的宝物,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或许可以一试。

它原是姜皇后的心?爱之物,姜皇后在?闺中时便耍得一手好刀,那是姜家祖上传下来的本?事,可自从入宫以后,皇帝便下了严令,不?许她?再碰刀。

于是姜皇后便把藏月给了她?。

她?十岁练刀,瞒着皇帝,瞒着宫中所有?盯着她?们母女?二人的眼睛。除了睡觉,她?几乎刀不?离手,小小年纪便磨出了满手的茧子和水泡。她?终归是没有?辜负姜皇后的期望学成了这?身本?事,可姜皇后却?再也?不?会耐心?地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教她?如何握刀,如何耍出漂亮的招式。

薛筠意?垂下眸,敛起心?中思绪,取出帕子轻轻擦拭了一遍刀身,然后将刀刃抵上少年颈间那截坚实的玄铁。

刀尖雪亮,几乎要碰到?他的下颌。

邬琅僵了僵,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薛筠意?要做什么,但还?是温顺地扬起脖颈,迎合着她?的动作。

“别怕。本?宫只是想帮你把它取下来。”薛筠意?停顿了下,反手握住刀柄,将刀刃转了个方向。

“是。”

邬琅喉间吞咽了下,双手习惯性背在?身后,无声昭示着他的顺从。

刺啦。

锋利的刃慢悠悠地将冷铁割开一道口子,薛筠意?手腕用力,那口子便越来越深。手背无意?触碰到?邬琅的脸,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害怕地颤抖,心?神乱了一瞬,手上力道便没收住。

刀尖戳进邬琅的皮肉里,划出新鲜血痕。

薛筠意?慌了神,邬琅却?咬着唇闷声不?躲,就这?么生生地受着,她?眼睁睁看着那血越涌越多,那受伤的少年却?还?小心?地瞧着她?的脸色,甚至,往前迎了半寸。

她?心?头大骇,慌忙收回手来,铁圈裂成两半,被她?粗.暴地扯下。

“傻了?不?知道躲吗?”

薛筠意?急忙取出帕子按住他的伤口,情急之下,语气不?由?重了几分。

邬琅不?知道自己在?流血,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事情,长公主生气了,所以斥责了他。漂亮的瞳孔害怕地缩了缩,他没有?任何犹豫,高高抬起手掌,无知觉般朝自己脸上落下。

“对不?起,贱奴知道错了,贱奴会自罚的,求您……不?要赶贱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