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琅想,如果他变得更乖一点,更听话一点,能让长公主对他更有兴味的话
他愿意变成人偶。一具不会说话的,听不到看不见,只能在长公主手中任由她摆弄的人偶。
所以他便擅自用这?隔间里的药材,制了这?药丸出来。本想先偷偷藏起来的,不曾想,竟被长公主撞了个正着?。
邬琅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长公主会不会喜欢,他不会那些勾引人的风流手段,他只会做药,做各种可以用在他身上、供长公主消遣解闷的药。
可眼下长公主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在强压着?心头的烦躁,“你?觉得本宫喜欢这?样?”
少年眼中茫然了一瞬。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旁人往往乐于见他痛苦,在邬家时是,在凝华宫时亦是。他越是痛苦,那些人便越是愉悦。
是他做错了吗……
薛筠意指尖用力,几乎要将药丸捏碎。
“怎么?就?这?么?傻呢。”她喃喃自语。该是受过多少痛楚,挨过多少教训,才会养成这?习惯于用自己的痛苦来取悦旁人的本能。
可她不需要这?样。也不想这?样。
她只希望她的阿琅往后余生,能平安顺遂,往前走,莫回头。
望着?面前满脸不安的少年,薛筠意叹了口气。
她想,她该让她的小狗学会一件很重要的事
无论何时,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都?永远不会伤害他。
“这?药可有解药?”
见她问话,少年连忙摇头,“服下后,药效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无需解药。”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道:“奴可再添些药量,奴至多……能挨一个时辰。”
若药量再多些,便会伤及身子,他怕是撑不住。
薛筠意眼眸微暗,弯下腰,将药丸递到少年唇边。
“吃了它。”
话音落,少年便迅速将她递来的药丸咬住,喉结滚动?,嚼碎吞咽,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
执行完她的命令,邬琅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药的作用,眼里不由流露出几分恐惧。
他还是有些怕的。
药效来得很快。他眼睁睁看着?薛筠意的轮椅一点点离他远去,他想开?口唤一声主人,喉咙里却嘶哑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渐渐地,眼前视线也变得模糊而斑驳,如一面被雨水淋花的铜镜,什么?都?看不真切。
轮椅碾过地面,风拂动?窗格,檐下鸟雀叽喳,声音杂乱交错,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直至他陷入一片彻底的寂静之中。
黑暗。死寂。密不透风地笼罩着?他。他害怕地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无助地唤着?主人。
只有在长公主身边时,他才不那么?惧怕黑暗,可此刻,他仿佛一只被丢在笼中的弃犬,他看不见主人,更无法向主人求救。
他快要崩溃了。他浑身颤抖,摸索着?往外爬去,膝盖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一阵钻心的痛。
邬琅无暇顾及身上的痛楚,只是拼命地闻嗅着?,寻找着?主人的气味。
一只失明的哑巴小狗,唯一还有些用处的,便只剩下鼻子了。
踉跄行过桌边,邬琅终于闻到一丝熟悉的玉兰香气。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物什,像是……洒落的玉兰花瓣。他欣喜若狂,无神的眼睛中泛起微薄的光亮,忙伏下身去,一面用力深嗅着?,一面循着?气味膝行着?往前。
薛筠意坐在轮椅上,望着?她的小狗慌张而迫切地,一路闻嗅着?她留下的标记,跌跌撞撞地朝她靠近。
她原先只是觉得少年那双湿漉漉望着?她的眸子很像小狗,如今更像了。
小狗在辨别?她的气味。记下她的气味。
小狗很害怕,却还是拼命地想离她近一些。她看见小狗的手不小心撞到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