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扫视一眼,就招来几个墨家弟子,刚拿到布帛,几人便点了点头:“与我们所推断一致。”

然后他们拿出来了已经做好的马蹄铁。

刘元笑笑,她从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这种场面,她也早就料到:马蹄铁的设计重在思路,其实难度并不高,项羽从前便养了不少门客,做出个马蹄铁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倒是忠心,”项羽与虞姬交流了眼神,示意她去扶起刘元,“如此忠孝两全之人,实在难得。范增一事便罢了,寡人不会为难你。”

“大王宽宏大量,实乃知人善任,”刘元扶着虞姬的手,“我尚有一神弓献给大王,请大王笑纳。”

接着,刘元有气无力地画了半张蹶张弓的草图,便假作没力气了。

她在草图之中隐掉了许多关键之处,但诸位墨家工匠还是发现了这图的不一般。

“女公子大才,不知是何人门下?”一位青年惊呼,“此弓妙哉,女公子之才华,吾辈远不及矣。”

“有幸拜入鬼谷门下,对这器械一道,不过是略知一二,当不得诸位如此夸赞,”刘元扯了鬼谷子做幌子,谦虚道,“在下真正擅长的,还是推演天命。”

史记怎么不算天命呢?

天命?项羽一向自认是“天命之子”,他神勇不凡,屡战屡胜,又能以少胜多、以寡敌众。更是二十几岁便成为西楚霸王,分封天下十八路诸侯。

是以他此刻看似沉稳,呼吸却有些急促。

“依你之见,寡人可是那天命之人?”

第10章 第 10 章 刀架在脖子上

天命之人?刘元在心中摇了摇头,面上只似是而非道:“我来大王这里,便说明了一切。”

闻言,项羽面上十分高兴,却也口中谦虚道:“天命一说,做不得真,但论起能征善战,寡人自问骁勇无二。”

“只是……”刘元欲言又止地补充了一句,却又戛然而止。

“只是什么?”项羽看她吞吞吐吐,眉头皱了皱,“莫要作弄玄虚,快快说来。”

“女公子但说无妨,大王仁德,又怎会怪罪于你。”虞姬一边温婉笑着,给刘元手上涂着药。

“只是这天命之人非大王一人,这世间还有一人。”刘元叹了口气,不愿再多说。

“是谁?英布、田横、臧茶等人均不足成事,莫非是那刘季?”范增将伤口包扎严实,又折了回来,他一直防备着刘元,早就在门外听了半天。

“不错,正是刘季,”刘元十分坦诚,“大王若想取天下,非除刘季不可。”

听见刘元这句话,范增仿佛是听见了仙乐,若非这丫头刚将他揍了一顿,那定是要引为知己的。

“大王,臣早就谏言,这刘邦不得不除,偏偏您还将他放虎归山。若是鸿门宴上杀了他,何至于今日与他费这番功夫周旋?”范增胡子都在抖,将忍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取这天下做什么?”项羽取了杯酒,仰头喝下,“寡人已经是楚国的王,若非刘邦拒绝入蜀、又夺彭城,我又何至于容不下他。”

“寡人所求,无非如周天子一般,分封诸侯,上下秩序井然,再无暴秦之苛政。”

范增气得脸都绿了,看项羽是怎么看怎么不耐烦,甚至觉得刘元都眉清目秀了起来。他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肌肉,忍着火气道:“既然女公子这样说了,大王不得不防,还是速速将那汉王除去。”

“此小人耳,焉能有天命?”项羽摆摆手,美美给自己“寡人看女公子更擅长这器械一道,这推演天命的本事还得练练。”

“是极,大王所言甚是。”刘元算是明白为何韩信、陈平都从项羽身边跑路了,这实在是带不动啊。

刘元施施然出了门,范增也只对她冷哼一声,并未再说什么。

回到营帐,圆脸小姑娘居然还在,她将床铺得齐整、地也扫得干净,正擦拭着刘元的剑。

“你怎么还在?”刘元有些惊讶,“不是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