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鑫猛地听见旁边人出声，不由“啊”了一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问什么。

这是什么鬼问题，这么优秀的小姑娘，性格又好，职业也稳定，有哪个男人是不愿意的？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啊，赵哥也可喜欢她了，上星期吧，好像还去了她家来着，发展倒是挺快的，照这速度，说不准明年就能吃到喜糖了。”

“是吗？”

即使是在室内，但这道声音还是让孙鑫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他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想说也说不出来，习惯让他想要望向赵宥，但还没待他转身，陆之川却是站了起来，推门离开，就连赵宥喊他都没喊住。

“这是阿宥的朋友吗？”阿灵收起医疗箱好奇地问道。

“嗯...我很好的朋友。”

阿灵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就想去挽赵宥的胳膊，却是扑了个空。

她抬头不解地抬头望向赵宥，就看到了对方略含歉意的眼神。

“那个..阿灵，我是说真的，你没必要因为感激做这些事，你们已经做了够多了，我只是打了个电话，举手之劳而已，不必..”

赵宥很少和异性有这么长时间的交流，他嘴笨，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别人的自尊，到最后只能一个劲地道着歉。

“你道什么歉，我俩的事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你没有看出来吗，赵宥..你是傻的吗，我喜欢你啊！”

阿灵的眼睛长得好，一眨一眨的样子像是只涉世未深的小鹿。

她期待地望向了赵宥，手指攥了攥，脸缓缓朝他靠近..

“走吧。”

陆之川摇起了窗户，朝着驾驶位的宋立淡声说了一句。

他的语气让宋立闷声应了一句，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存在感，但偏生陆之川想要找他说话。

“你说..”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宋立没有应声，车里的音乐被调到了最低，最后变成了一片死寂，后座缓缓传来了沙哑的笑声，似是什么冷血动物的腹部擦过枯叶堆发出的沙沙声。

又过了一分钟，那笑声终于停了下来，陆之川似乎被呛到了，他轻咳了几声却还是止不住的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信。”

*

“你不知道这样拒绝别人很不礼貌吗，赵宥，我告诉谢阿姨，她绝对会骂你的。”

“抱歉...”

阿灵拍了拍医疗盒，恼羞成怒地瞪大了眼睛。

“你就没有些别的词吗！”

赵宥低下了头，抠了抠自己手上的疤，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我配不上你的，林灵。”

“我不是说了你要叫我..”

“我说真的，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恋人不行。你有稳定的工作，很好的性格，爱你的父母，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侣，去过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因为冲动和我在一起。”

“我..甚至没有高中文凭，现在在干什么你也大概能够清楚，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林灵有些激动得想要反驳，赵宥却是对他笑了笑。

“就算你爸妈答应了，也不可以。我没有办法在自己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再毁了别人的未来，这很自私，你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选择，你都会很幸福。”

赵宥在辍学后很少这么长篇大段地和人说话，这是头一次。

林灵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女孩，赵宥和她待在一起总是会想到自己还在学校的那些日子，上课时就认真听课，下课后就去踢踢足球，考完试成绩不好了，再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吃顿烤串。

平凡的日子，却是弥足珍贵。

他喜欢那种感觉，但是喜欢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不代表就要停在那里，也不代表可以为了那片刻的眷恋而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困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她慢慢被柴米油盐磨平棱角，逐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