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软其实和言家父母生的很像,他的五官集成了两人所有的优点,非常精致,漂亮的像是被美颜打了层不真实的柔光。

表姨说栗软性格阴郁,但大多时候看不出来。

比如此刻,他吃着东西的样子就非常乖巧可爱,尽管吃的很简陋,但看样子也很愉悦,时而还不自觉弯着眼眸,甜美俏皮。

言齐看得怔了怔。

栗软察觉到他的目光,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令他不满意的事,有些怯怯的低下头。

言齐心里莫名有些复杂,收回眼神很冷淡的说:“宁愿用卑劣的手段也要嫁给晏司溟,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回来。”

他冷声说着,就差没把“这个家不欢迎你”说出来了。

栗软默了默,唇瓣翕张:“哦,我记住了。”

他心里有些酸涩。

他知道这是身体弥留的反应。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

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家。

这般伤人的话由他亲口说出,可不知为何,言齐突然就很烦躁。

他将之归咎于是栗软的错,眼不见为净,抬步离开了别墅。

栗软继续小口啃着面包片。

下月三日,说好听点是成婚,直白点其实就是将他接过去。

他不受言家重视,这门婚事在言家人看来又是他用身体卑劣谋夺来的,自然觉得丢脸。

就算真的有婚礼,言家人也不会出席,双方交谈了下索性省了这步骤。

栗软想着,掰着指头数了数,距离下月三号还有15天。

希望晏司溟不要那么小气,不要像言家那样只让他住个杂物室。

S市冬天沁骨的冷。

言瑰被言家娇养的很怕冷,眼看又到了新年年关,言欢便提议,由大哥言齐带着母亲、她与言瑰去国外的热带小岛度假。

言父最近要去国外谈笔生意,去不了。

言齐想了想,便请了年假,让秘书订了四张机票。

这天中午,他们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去机场。

不料却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栗软。

栗软冻得小脸更是白皙,像覆了层雪,挺翘的鼻尖红彤彤的,被冻得麻木,热气扑面才迟钝的打了个冷颤。

他微歪着头,诧异的看着大厅的行李。

气氛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言夫人完全是把他忘记了,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言欢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就对他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理睬他。

栗软尴尬的脚趾都蜷起了,耳尖直飘红,他呐呐道:“你们要去旅行吗?”

“嗯……”言夫人僵笑了下,“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让大哥给你订票。”

话一落,言欢和言瑰的目光便朝栗软瞥了过来。

栗软挠了挠耳朵,很小声的说:“不用啦,你们玩得开心。”

言欢轻哼一声,意思大抵是“算你识相”。

一家人很快离开了。

别墅也只剩栗软,栗软很开心,这意味着不用每天看人眼色活着了。

他眉眼多了几分雀跃,很小心的偷溜进言瑰的画室。

说实话他觊觎这里很久了,画室阳光充足非常温暖,木质地板铺着松软的毛茸茸地毯,累了躺下来休息都可以。

画室有现成的工具,但栗软不能用,一旦用了就会暴露。

好在这两天他在商场穿玩偶发传单,也攒了些钱,干完这几天,他就有买画具的钱了!

想到这里,栗软又乐观了起来,吃过午餐,他又坐公交去了商场,穿上了非常厚的小熊套装。

今天是周日,人很多,栗软的传单很快发完了,他正准备去卫生间脱掉头套松口气,突然就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当然目标不是对他。

而是他后面一行西装革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