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可知是何人要害我们?”

在对上男人意味不明的黑眸后,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又略带试探的发问,想知道他可有记起什么。

“大概是你那有权有势的未婚夫婿又寻到了我们的踪迹,追杀而来了吧。”

薛适并未恢复记忆,仍是循着姜岁欢哄骗她的话引,往下猜测。

只是这话虽表面听着像是说笑,实则音调已然微不可察地逐渐转冷。

姜岁欢有些庆幸他还未知道她欺骗他的真相。

可转念一想,如今情况这般危及,若是再不告诉他真相,致他放松戒备,被那群人暗害,那她的罪过岂不更大?

她只是图财,并不想搭上他的性命。也不想他到死之时,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带着遗憾闭眼。

“阿郎,我有话同你说。”姜岁欢嗫嚅着开口。

“嗯?”男人的音色淳淳潺潺的,挠地她心头发痒。

她忽地觉得,能跟这般芝兰玉树世家公子死在一处,也不算委屈。

“之前我有事情瞒着你。”

罢了罢了,全说了吧。

都怪她,若是在认出他身份的那刻就禀告国公,派人来救了他就好了。

否则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没拿到钱财不说,连她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男人却开口制止了她。

姜岁欢有些不明所以,却见男人用眼神暗示她往佛像后的一处地砖看。

破庙经久未有修缮,那木顶早被酸水侵腐。

滴漏的雨水淅淅沥沥地砸在地上,却未在这处积水,反而全顺着石缝漏了下去。

姜岁欢有些好奇地摸索着爬到佛像后头,伸手抠了抠那些已然长满青苔的石砖下面竟然藏着一道暗门!

第10章 追兵头顶传来一阵噼啪断裂声响,男人……

地下密道潮湿曲折,年久未修的甬道已经被蚕食地高低不平。

姜岁欢只能扶着边壁的青砖缓缓前行。因着四周极为安静,她紧张到能听到自己剧烈锤动的心跳声。

而回头看到男人云淡风轻、闲庭信步的样子,她忍不住感慨道:

“阿郎真是临危不乱。

不论所处何种境地,都能将身边的事物勘察地如此细致入微,还尚能保持风度。”

“都能?我之前做得哪件事情,也勘察细致入微,令欢欢印象深刻了?”

......

得到男人这般的回答,姜岁欢刚刚还扬起的细眉又垂了下来。忍不住怪自己这张嘴实在太快。

这不,那人又挑起她话茬子里的漏洞来了。

加之她一想到之前都将他身世的那个谎,圆的这么细致周到了,还能被他从中找出这么多处漏洞来给她添堵。

姜岁欢只得负气扭头,在他看不见之处猛锤了两记墙,腹诽这男人可真难骗。

看来以后连赞美他的话也得三缄其口了。

还能不能再愉快地谈天说地了?

要么她以后在他面前就做个哑子算了。

然而心中虽从头到尾将他骂了个彻底,但是话真到嘴边了,她又换了一副腔调,

“阿郎自是万事都思虑的周全的,嘿…嘿嘿。”

好在这条路不长,没让薛适等到继续发问的机会,他们就走完了地道。

冷风裹着几片落叶刮过姜岁欢的侧脸,略有几分刺痛。

两人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丛林相顾无言。密密麻麻的巨树堆聚在一起,宛若一张幽黑的深网,让人困顿迷茫。

薛适向前了几步,伸手挥开了几段横亘枯枝,左右两侧各出现了两条羊肠小道。

“朝这处走罢。”薛适将四周环顾了一圈后,指了指右侧那条道。

“为何?明明左侧掩体更多,更利于我们躲藏吧。”姜岁欢发出了不同的见解。

难得意见相悖,薛适扭过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