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岁欢嘴角微抽,现在山神的业务都扩张到姻缘处了?
那月老怎么办?
薛适却好像当了真,竟用心挑选起来。
最后挑起一根水泽不错的缠枝玉簪,插在了她的发间。
不轻不重,刚好压过了那根红豆排簪。
发簪入髻,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躁动。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快瞧!”
姜岁欢抬头,看到天上突然炸开一朵嫣红色的花火。
人群瞬间被愉悦的氛围感染,姜岁欢伸手摸过玉簪上的牡丹花蕊,看着男人被烟火映照后的绚丽的脸。
她拉着薛适的手,也随人流朝最热闹的中心挤去。
*
狂欢过后。
二人站在分开地街口,任在周身夜色漫延开来。
“不同我回去吗?”男人声线清冷,似与那夜晚的薄雾融合在了一起。
“嗯,我那雇主事儿多,我实在抽身不开。”她声音轻轻的,像是不愿打破这份美好,“不过忙完这一阵,就能日日陪你了。”
“好,我等你。”男人抿唇而笑。
他本就生得好,眉目俊朗,笑起来冷感退去,便更好看了。
姜岁欢也笑着朝他挥手道别。
可转身后,眼中只剩空洞。
真笨,骗你的。
等这一阵过去了,你便能被家人接回去了。
她摊开手,正中躺着的那枚身份玉牌透着几丝凉意,冷得有些刺手。
是的,她又将这物偷来了。
什么时候?
正是他将那根缠枝玉簪插入她发中的那刻。
第17章 闲闲书坊换人“就让她一直跪着,跪倒我出嫁为……
秋风送寒。
幽梅院中的几颗红枫树像是淬了生血般,长势繁茂,鲜妍欲滴。
午后阳光恰好,一群人围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驱驱周身寒气。
“虽说今日浑身酸痛,但好在昨日那场马球打得畅快。”
薛鸣銮着一身鎏光蜀锦,正懒洋洋得靠在紫檀卧榻上,和凌凡霜聊着昨儿个的趣事。
她抬手轻点着额边的太阳穴位,眯着眼踢了踢正在按脚的春杏,“啧,不是这处,再往下些。”
“是,奴婢给您多按按。”春杏小心翼翼地下移半寸,两个拇指轻轻在她腿上打转,生怕弄疼了这位娇小姐。
“母亲,昨日鸾儿可是出尽了风头呢,只可惜彩头最后被林家那丫头抢去了,那可是今年进贡最上乘的一批缂丝呢。”
说话间,薛鸣銮皱眉,像是被按疼了。
便抽脚“嘶”了一声,示意春杏再按得轻些。
如此吹毛求疵,大约是想将昨日所有的不愉都在今日发泄出来。
“无事,我儿的风姿绰约,让他们开了眼便好。”凌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
这处一团和气,而树下那处的跪着的姜岁欢便不太好过了。
凉风绕起几片枯叶,一直逆着她的身子打转,颇有几分萧瑟之感。
膝盖下面的砖石高低不平,将她的骨头硌得生疼,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部渗出,看着已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姜岁欢暗道跪在湿冷的青苔石砖上太过熬人。
寒意顺着她单薄的衣料侵入已然酸麻的关节处,不得不轻微调整跪姿以作缓冲。
然而这细微响动,还是招来了薛鸣銮的注意。
“晦气,跪了多久了?”薛鸣鸾颇为不耐地撇过头,问向一旁的丫头。
站在一旁的秋梨开口道,“已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也不是很久嘛。”
薛鸣銮朝着她的方向嘀咕一声,又抬高音量倨傲道,“你可知错?”
姜岁欢双手攥紧衣摆,直挺着背脊,“岁欢不知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