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谦珩没再多言,心下了然,他全程保护的,可不是自己......他们之间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

老板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外,望着远去的背影,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幕笑了起来。

那个好看的男人,看着好像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可鹰眼般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那个漂亮女人的一举一动,不禁感慨:这要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他跟了他的姓!

季谦珩放慢了脚步,等着冷卿禾的靠近,只是靠近之时,不冷不热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季先生不愧是学法律的。”

这语气听着就不是夸人,季谦珩淡然一笑:“我就当是你在夸我吧,毕竟我也是帮了忙的。”

“季先生说谎话的时候,还真是信手拈来,连我都差点信了。”冷卿禾难得翻了个白眼。

看着她的模样,季谦珩心情大好:“我这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就不怕那些人说实话?”

“所以也想赌一赌,或许他们跟我们一样,在事实和同情之间,还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

“我没有同情。”

“但你出手相助了。”

“因为他妨碍了我。”

原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呢。

“承认自己是个好人很难吗?”笑容徐徐绽放,因阳光下那张柔美的容颜,透着刻意的躲避。

“不难!但我不是!”冷卿禾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允许这个男人靠自己太近,他总能找到说词,让自己几乎接不上话。

“好吧。”季谦珩适当地收敛:“好人这两个字,往往都是需要外人来定义的,自己说的可不算。”

“油腔滑调。”

冷卿禾疾走了几步,甩开了哭笑不得的人。

平日里都是以谦谦君子,一本正经著称,今日冷不丁被人形容为油腔滑调,一时间有了自省的想法,并想着,这要让知许那个爱看热闹的知道了,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颜诗跑上前来,将季谦珩拉到了一边,等着江星也过去后,才小声道:“谦珩哥哥,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换个车坐。”

季谦珩以为她是怕了,却又听她道:“我觉得吧,我们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人,万一这路上再发生点什么,连累了你,那多不划算。”

季谦珩愣了一下,没想到颜诗能想到这个层面,她的想法跟邱处的想法,倒是接近得很呐。

知道她并无恶意,也不打算责怪,只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公平待人的人。”

颜诗急忙解释:“不是,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是黑是白,咱总得分分的嘛。”

黑白?

一个涉世未深,从未真正经历过人心险恶的人,如何知道黑与白的真正定义?

这世道,哪里有绝对的黑与白?

季谦珩并不打算跟颜诗解释这些东西,她只需保留着她的天真就好,至于其它的,那是他的事。

颜诗细细地观察着季谦珩的神色,突然一咧嘴:“哎呀,就当我没说行不行!其实,其实我还挺佩服他们的,刚刚拔刀相助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害怕归害怕,但看着他们在暴力面前无所畏惧的样子,还是挺欣赏的。

可他们看起来,好像更暴力啊......

车子再次启动,颜诗因为一场小插曲,顿时安静得像只听话的小猫咪,至于其他两个人,平日话就不多,此时更沉默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不知道彼此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保持着这样的沉默,一直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在了盛世的对面,季谦珩和颜诗双双站着,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被开走了。

几度想开口与她说话,她却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连分别之时都惜字如金。

颜诗不免替季谦珩抱不平,“你这么辛苦地开了一路,连个谢谢都不说,还真当你是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