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之坐定后,北笙继续说:“此事做成了,于任大人也是大功一件,官升几级都有可能,但若败了,不光是我,连大人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福祸就在一瞬之间,引子已经抛出,就看任远之怎么选了。
他若是闭口不谈,北笙也会知难而退,若他愿意冒险一试,那便胜利在望。
但任远之是个莽人,只有有利可图,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本就是死过一遭的人,得小侯爷提拔才进了刑部司务厅,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功名利禄哪样又不是险中求得的?
只稍一迟疑,任远之就道:“二姑娘但讲无妨!”
北笙便道:“前几日在凤阳追杀我的人和正月里谋害太子的是同一拨人,是乐平王萧翊手下梅花阁的人,此案已经交给刑部了,我猜刑部裴秦暂时不会动他们,你若是能出其不意打击了梅花阁,陛下和太子面前……”
接下来的话北笙没有说,任远之也知道这是扬名立万的事。
任远之当即说:“此事就算不为姑娘和太子,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拔掉乐平王的爪牙!他辱我妻当真可恨!姑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若是萧翊还在京城,任远之定会顾忌三分,如今萧翊一听太子回京,就吓得一溜烟跑到外地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即便任远之有这份壮志,但北笙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乐平王在京中还有一众追随者,也包括高阳侯府,任大人还是谨慎小心些。”
任远之神色一滞,盯着北笙,有片刻不敢信。
他能进司务厅全仰仗了高阳侯府,若他动了萧翊的人,也是间接和高阳侯府翻脸了。
北笙就是要他知道其中的牵连,尔后凭心做出选择,继续说:“小侯爷和乐平王是表兄弟,高阳侯乃乐平王之舅。乐平王的所作所为陛下和太子不是不知道,而是因着高阳侯不敢动他。”
任远之默默片刻后,微微闭了闭眼,问:“这么说来,谁敢动乐平王谁就是功臣?”
北笙点了点头,“也是架在火上烘烤的人。”
任远之摆摆手,随即道:“姑娘不必说了,我心中的有数。乐平王谋害太子,若我有能力帮未来储君,那也只能对不起小侯爷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许他任远之飞黄腾达就应在此事上,怎可错过。
第95章 大茶药的毒
北笙给任远之交代完大事,便也没再耽搁,茶水未动就走了。
天色不早,她害怕父亲母亲担心。
只是送走北笙后,任远之却伫立在门口,许久未动。
丫鬟被她这副神情吓住,轻轻拽了一下任远之的衣袖,小声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任远之转过身,很是淡然地说:“无事,去柴房取把锄头来,我锄地再种两株花。”
“是。”
丫鬟先一步进门,任远之随后跟上,反手将院门掩了,上了闩。
柴房就在正屋的背后,丫鬟踩着院中的小径绕过了正屋。柴房的门上着铁栓,她才将铁栓解开,背后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大力一脚踢开了柴门,身后的人推着她进去,连呼救声都没有发出,脖颈间忽然一阵冰凉。
钻入心扉的疼后,喉头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异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只瞪大着眼,看清了杀她的人,那高大的身躯,整个身形笼罩着她,至死也不明白任大人为何要杀了她。
血溅了任远之满身,握着尖刀的手微微颤抖,血滴顺着锋利的刀刃滴答落在尘埃中。
任远之神色很平淡,似是如常交代一些事般,轻声说:“今日有客来访的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娘子陪嫁,侍奉我们夫妇数年,你安心去,我不会亏待了你。”
丫鬟大睁着的眼睛终于闭上。
柴房前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任远之早就规划好要在这片空地上种上菊花,此时开垦栽种,秋来当能赶上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