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的目光对上徐北笙时,瞳孔也微微一缩。稍一思考,便知道徐北笙为何在此处了。

北笙只尴尬的起身,勉强朝贺邈笑笑,至于为何没去听课,她说不出口。

总不能对一个小宦官诉说委屈,说她被刘尚宫无缘无故的赶出来了吧。

郎琢思忖一瞬,对贺邈道:“劳贺公公向长公主禀报一声,本官有事要向徐二姑娘交代,带她出宫一趟,晚膳之前送回来。”

贵女才进宫就要出宫?

虽没这样的先例,但贺邈明白,郎大人在长公主心目中不一般,向来郎大人说什么长公主就应什么。

于是,贺邈道:“那奴送两位出宫。”

北笙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宫院中的两人,竟然一动不动。

他说要她进宫,她便要必须进宫,他说要带她出宫,她必须要随他而去吗?

她又不是他长鞭下的陀螺,他往哪个方向抽,她就必须往哪个方向转?

郎琢见她站着无动于衷,冷冷地道:“不走吗?”

北笙抿紧了唇,忽然叹息一声,道:“我进宫迟,我还要花时间练习女红,郎大人若有事就在此处说。”

郎琢很自然的走到台阶之下,抬头凝望着北笙,道:“你若是想在这里让别人看你的笑话,本官也无所谓。”

连贺邈都在给北笙暗暗使眼色,让她听郎大人的话先出宫商量对策。

今日嵯峨宫内发生的事,贺邈作为长公主贴身的宦官,自然清楚,也明白其中的厉害。

上课时间徐二姑娘不在课堂,一人躲在此处,不是被其他贵女排挤就是被刘尚宫穿了小鞋。

北笙犹疑想了想,她今日在宫里出了不少风头,等下净池斋散了学,她在此处还不是要看那些贵女的冷眼,不如就随郎琢走一遭,看他要说些什么。

于是,神情变幻过后,身形也动了动,不情不愿的一步步踩着台阶下来,走到郎琢身边行了个礼。

郎琢多余的话没说,转身间双手负后,匆匆朝前走去。

北笙在后小步慢跑才能跟上。

出了嵯峨宫,绕过重重宫墙,走了好半晌才出了皇宫西边角门。

这条道北笙今早进来时也走过,但出去时却觉得更加漫长。

北笙对前面那道冷冷清清的长影有满腹的怨气,心头也莫名升起一股邪火。

她虽不清楚郎琢叫她出宫交代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话!大抵又是找各种由头来训她罢了。

郎琢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斡风和青阳看见徐北笙跟着郎大人一同出来,先是一惊,后又觉得郎大人和徐北笙之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两人便笑着朝郎琢和北笙行礼。

青阳放下了踩凳,郎琢先上了马车,北笙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虽都沉默不语,但北笙也局促之感,只将双手扶于膝上,端端坐在一侧。

郎琢不发言,她也无甚可说的。

今日之事也许做得莽撞,却也不觉后悔。

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在郎府门前停下,依旧无人说话,郎琢甚至都不看她,恍若她不存在似的。

但北笙清楚,若她趁机跑了,郎琢又会倾尽全力将她抓回来。

是以,只乖觉的跟在郎琢身后,他去哪她便去哪。

进了府门,穿过庭院走廊,进了正屋。

青阳和斡风大气都不敢出,跟到了正屋门外,便立于两侧。

郎大人没说要他们奉茶,他们连屋门都不敢进。

许是听到人随他进来了,郎琢才微微停步,回眸看了一眼。

随即从案头的书本中抽出了一个信封来,递向北笙,平静地道:“看看这个。”

信封上赫然写着“郎琢亲启”四个大字。

北笙没有迟疑,接了过来,从里掏出信纸来看,目光只看向落款处:太子萧珣敬上。

原来是太子写给郎琢的。

这才仔细从头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