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本就是为了看她是否无恙,如今亲眼见了,心愿便了了。

他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喉结微微滚动,沉默了一瞬后还是鼓起最大的胆量,近前一步,将人拥进了怀抱。

北笙措手不及,挣扎了两下。

萧勖却在求她,“就这片刻,再也不会了。”

北笙脸靠在他冻得冰凉的胸膛上,终究没动。

萧勖苦涩的一笑,“你是这么好的姑娘,他得了你,是他的福气。”

北笙脸疼,却也跟着一笑。她没说,她和郎琢的结合,是她和郎琢彼此的孽,说什么福?

她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必有比我好的女子来找你。”

萧勖默然,没有说话,心头却知道,再也不会有比北笙更好的女子了。

久久无言。

许久之后萧勖才放开了北笙,“太子殿下要一道来看你的,他被青阳劝在了宝定城外,你们的事终究绕不过他,让郎大人小心应对。”

北笙面上霎时羞红,只点了点头。

萧勖向后退了三步,莞然一笑,“殿下还等着我,我先走了,你保重。”

这下是彻底说再见了。

北笙道:“好。”

和从前一样,一直注视着他离开。

雪雾遮挡,萧勖只走出去几十步,她便就看不见他了。

那人来过,又好似没来过。

莫名的,北笙心头浮起一种真假难辨的错觉。

一瞬间,觉得头疼欲裂。

凝立许久,待心头只剩下一片荒芜,她才转身朝驿馆大门走去。

第159章 风雪甚急

青阳和斡风从门内出来,回身关门时,偷偷瞥了一眼在房中捧着一册书看的郎琢。

只觉得那副平静无澜的身躯内,藏着即将奔溃的癫狂。

就在刚才,勖公子将徐二姑娘一揽入怀,正入了郎琢的的眼。

便是再温声温气说“请勖公子前来一叙”,青阳和斡风都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向脊背。

萧勖走出不久就被青阳和斡风拦下,听到郎琢相邀时,很明显怔愣了一下。

便知拗不过,便搭了眉眼,又折身跟着二人往驿馆而来。

起先萧勖心头有过慌乱,但越是离驿馆越近,心头越是静定。

往事过眼云烟,便不用再畏惧,更不用遮掩,坦坦荡荡旁人才不会拿捏他的短处。

在楼前台阶上跺了两下鞋底的积雪,将身上冠顶的雪掸了掸,萧勖便跟着人上了楼。

茶已经烹熟,噗嗤噗嗤顶着壶盖翻滚,郎琢不疾不徐将团垫放在案上,才将铜壶放在了团垫上。

青阳将人引进来时,郎琢眉眼未抬,继续平心静气做着手底下的事。

青阳退了出去,萧勖躬身搭了一下礼:“下官萧勖见过郎大人。”

郎琢已经给两个茶盏中斟好了茶,暗暗吸一口气,将所有心绪压下,才转脸一笑,指了指对面的软席,“快坐!这里不是京中,不必拘礼。”

萧勖没有踌躇,坐到了郎琢对面。

每次面对郎琢,萧勖心头总有说不上来的情绪,如今也不例外。

郎琢每次来长公主府,都很自如,反到他这个长公主的亲生子畏畏缩缩,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动到了旁人,引来一顿责骂。

长公主对郎琢的亲近,婢女奴仆对郎琢的阿谀,是他这个亲子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萧勖悲愤时问过高娘子,这是为什么?

但高娘子说,因为郎琢是陛下看重的人,而他因为是自己人,所以府中上下才会对他严厉。

陛下看重的人何其多?经常来长公主府拜会的却只有郎琢一个人。

作为同龄人,萧勖也曾想过同这位首辅大人交好,但经常见面却说不上话。

说句不好听的,郎琢好似不愿意搭理他。

这次来宝定,萧勖也未想过要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