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怔住了,刚才拦在眼前调戏她的那两个男子不知何时离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盯着阁内那一副香艳的画面。

舞乐更加起劲,为那位匍匐在女人身上鏖战的男子助威呐喊,阁外起哄者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而萧翊旁若无人。

那些本就莺莺燕燕的姑娘们此刻皆如蚊蝇般扑在萧翊的身上,群狼扑食般想要榨干他身上每一滴精血。

南音立于阁外,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竟堵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不知呆愣在原地多久,直到手指发疼她才回过神来。

两只手背竟被自己的长甲抓破了,渗出了血来。

萧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起来,那些姑娘们的笑声让他更加兴奋,阁内的鼓乐,阁外的哄叫,皆成了为他加油助威的战鼓,使之更加奋力,更加威猛……

他也分不清怀中的人在哭还是在笑,他都当成是她们贪婪的索取,而他则愿意无私奉献。

南音紧紧闭上了眼睛,眉头蹙得发疼,茫然地蹲在了地上。

她将自己的前程押在了萧翊的身上,今日这般景象,仿佛从他人口中听说的浪荡和自己亲眼所见的浪荡不是一种浪荡。

从前她看不过眼的勾肩搭背,和那些姑娘耳鬓厮磨在今日这种情形中已经微不足道。

她心中的城堡轰然倒塌,再也修不好了。

晏清走到她的身侧,朗声说:“大姑娘,二姑娘等你多时了!”

南音恍若未闻,想要站起来却腿脚酸软。晏清扶了她一把,南音如同失了魂一样,呆呆地朝外走去。

晏清往楼上瞧去,北笙倚着栏杆朝他点了下头。

晏清一直将南音送出了醉仙楼。

冷风吹来,南音才清醒了三分,她回首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醉仙楼,心中竟生出几分寂寥。

她朝晏清喃喃说:“同北笙说一下,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让她好好玩,汝宁可没有这么大的酒楼。”

“是。”

常岳驾着马车就等在附近,晏清朝他挥了一下手,常岳将马车驾到了南音的跟前,晏清看着南音上了马车才进了醉仙楼。

北笙倚在栏杆上面无表情远眺阁楼里狂欢,不知这一次,她能不能拆开南音和乐平王的联盟,让太子少一个敌人。

南音也该看看清楚,她的前途不应该押在一个风流博浪的人身上。

北笙嘴角上扬,莞尔一笑,转身下了楼,只是没瞥见,对面的栏杆上也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人,正怔怔瞧着她。

菩然走到郎琢身边,压着声说:“刚刚查了,东阁楼的酒水里被人下了药。”

郎琢的目光一直随着北笙而走,眉头蹙了一下。

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竟然让堂堂乐平王在醉仙楼来一场盛大的春宫夜宴,她一个闺阁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转过身来才说:“你早些打烊,将客人都疏散了,今晚看见的别外传。今晚伺候了乐平王的那些姑娘……”

郎琢的手蜷了一下,忍痛说:“杀,一个都别留。将下药的内鬼揪出来,交给我处置!”

“是。”菩然一脸惊惧,低声应了。

郎琢快步下了楼,往醉仙楼门外走去。

一个小厮走到郎琢跟前,躬着身,手里拿着一个空盘,轻声说:“郎大人,菩然姑娘说有东西要送大人,请大人上楼一趟。”

郎琢神色一凛,这小厮是盛乐口音!

他才和菩然见完面,怎么可能还叫他上去,此人有诈!

郎琢盯着他,时间静止了片刻,那小厮猛然抬起头来,手上的空盘掉落在地,袖中滑落一柄短匕在手上,朝郎琢刺来!

“受死吧!”

郎琢身姿往后一仰,短匕擦着他的耳朵划过。

一击不成,那小厮再来第二次,一刀捅在了郎琢的肩膀上。

斡风和青阳从暗处追来,那小厮才跑。

“大人!”

“别管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