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风的话还没有说完,郎琢伸手就从他怀中将药泥枣全提走了。

“活该!”青阳撞开斡风的肩头,追着郎琢而去。

“大人,这是徐二姑娘给小人的!您分小人一些。”斡风委屈的追了上去。

郎琢取了一颗药泥枣放在了嘴中,一股爽口的陈皮山楂味,霎时口齿生津。

青阳凑到郎琢耳边,小声问:“大人,徐二姑娘的东西您敢吃啊,这里头万一有……”

郎琢一个眼风扫过来,青阳将到嘴边的话又咽进肚子里。无辜的抿抿嘴,换他是不敢吃徐二姑娘的东西了,万一也加点歪门邪道的药,跟乐平王一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要害我早害了。”郎琢淡淡说着,抱着囊袋进了屋子,还反手将门关上了。

斡风懊恼的拍门:“大人,那是二姑娘给我的,二姑娘说了那里面有童子参,大补,大人吃不得!”

里头毫无动静。

青阳看热闹般朝他耸耸肩,“我劝你以后不要随便拿二姑娘的东西,小心有毒!”

“你才有毒!”斡风瞪他,转身又去拍门,“大人,小人有事情要汇报,小人来的路上才知道的消息,颜陌在汝宁府投案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郎琢掀开门帘,“你说什么?”

“让小人进去说。”

郎琢让开了半个身子,斡风急忙挤身进来,左右看看也没有那药泥枣的影子,伸手打开茶柜的门,才看见药泥枣和那袋马奶糖放在一起。

“嘿嘿,小人就知道藏在这里。”他拿出来,塞一颗在嘴中,很宝贝的抱在怀里。

郎琢知道自己吃不得这东西,是以没有再抢,倒了盏茶递给斡风,冷冷地说:“小心噎着。”

斡风一口气将茶喝了,才慢吞吞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郎琢,说:“昨天的事,颜陌直接去找了汝宁知府虞骥,将他和乐平王做生意的来龙去脉全说了,还将自己进货的账本都给知府看了,他实实没从乐平王手上赚到多少,那批棉花和生丝,他顶多赚了……”

斡风比了两根指头:“嗯……两千两,那颜陌在虞大人面前哭唧唧的,好生委屈。”

郎琢仔细看着信,只觉得他聒噪,道:“吃你的药泥枣,本官认得字。”

看着看着,郎琢闷声一笑,“他藏匿这么久,焉知不是花时间做了个假账本,才赚了两千两银子,你信吗?”

“鬼也不信!”郎琢将信折起来揣在袖中,说,“你再去一趟国公府,将徐二姑娘叫来,就说有颜陌的消息了,看她来不来!”

“好,那小人同她多要些药泥枣。”斡风乐滋滋的跑了。

北笙搓药泥枣是为了高阳侯夫人,那日赵疏说他母亲胃口不好,有些食不知味,是以才带着身边的婢女和男仆做了些开胃助消化的药泥枣。

做都做了,不如多做些,平时吃着也酸甜可口,不光开胃也润嗓。

北笙每个药泥枣差不多都要红枣那么大,景帆和晏清倒是听她的话,做得还算认真,但鹿竹和绾月搓的什么形状都有,淘气的捏成了兔子、老鼠、还有萝卜的……

景帆说:“你们捏成这样,只能留着自己吃,不能送人了。”

北笙笑笑,“她们本来就是给自己捏的。”

绾月调皮地说:“我们搓成什么样都不重要,只要二姑娘搓得好看就成,二姑娘做的可是要送给小侯爷和侯夫人的!”

门外的人听到此话怔住了,让带路的侍女先下去,自己站在门口听了片刻。

房檐上的雪化了,水滴啪啪哒哒的落在阶石上,砸出一个水印子来。

暖阁里传来嬉闹的笑声,北笙一指弹在了绾月的脑门上:“打你嘴碎!”

“是呢是呢,”鹿竹也加入起哄:“赵世子手上起了冻疮,二姑娘巴巴送去了好些药呢!赵世子从前太过白净,如今脸蛋上被风吹得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呢,要奴婢说,姑娘不必给他送药了,就让赵世子继续好看下去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