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辩论。
辩论当然不是有意?而为?之,不过是话赶话聊到那里罢了。当时, 柳世新?突发感慨道:“想一想结婚以后?的生活, 丈夫在早晨出门上班, 妻子带着?两个打扮得整洁体面的孩子去公园里玩耍晒太阳, 回家路上买一篮子新?鲜蔬菜, 以便先生一回家就能吃上热乎乎的炖菜,那真算得上幸福哩。”
自己?当时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并不以为?然,似乎是说了, “如果这位妻子平素的爱好就是晒晒太阳煮煮饭, 那倒是不坏。不过我看来么, 先生太太一道上班,不要有小孩子, 下?班后?一起约在饭店里放松地吃饭, 谈一谈工作上的趣事, 不也?很好吗?”
柳世新?脸上的神态便有一点?古怪, 尽管他很快又笑了起来,道:“我刚才说的这种情况, 不过是普世对于幸福的一种理解罢了。”
白?瑾瑜无所谓地笑了一笑, 说:“大概是普世对于幸福的一种期望吧。不信你算一算, 要有临近公园的一所房子, 供养两个小孩,既然妻子要带着?孩子逛公园,想必是没有在工作的,除此而外?, 总要有一个料理家务的老妈子,这样?一笔花销可不低,先生们可得加一把劲儿?了。”
听她这样?说,柳世新?就叹了一口气道:“瑾瑜,何必我说什么你都要驳回来呢?这一笔花销再高,总难不倒你我。”
白?瑾瑜心道,这哪里是钱的问题,而是两人对幸福一词的看法就不大相同。这世上未必没有不耐烦小孩的女子,也?未必没有不爱工作的女子,怎么一进到婚姻的殿堂,就都要做个“普世”的贤妻良母了呢?
这不是为?了反驳柳世新?,单单只为?了阐述自己?的看法,仅此而已。
何况柳世新?那一声叹息,其用意?不同样?也?是为?了堵住自己?的话吗?
白?瑾瑜顿时大感无趣,也?没了谈兴,只耸着?肩膀说了一句,“那么,希望那位妻子本身就有不菲的身家吧,不然,等哪一天丈夫想要离婚了,再想要哭,可就来不及了。”
那时的情境大约是这样?,如今仔细想一想,他们会走到今日分道扬镳的一步,未必没有提前的预兆。
走进艾琳咖啡馆的时候,柳世新?已然在靠窗的位置就座了,看见白?瑾瑜在自己?对面坐下?,很激动地坐正了身体,伸手?握了她的手?问道:“可算见到你了,你近来怎么样??”
话刚出口,又懊恼地苦笑了一下?,“唉,我真问了个傻问题,你一定很不好过的,我看你清减了许多。”
白?瑾瑜本来也?是瘦了点?,今天穿的又是一身黑色的素面旗袍,便加倍显得人纤细轻盈。反观柳世新?,精神俊美不变,细看他的脸颊与下?颌轮廓,与印象中的样?子两相比较,反倒发现他较从前长了肉。
白?瑾瑜不说话,只拿一种揶揄的微笑打量着?他,这其中的讽刺之意?,也?就足够人明白?了。
柳世新?的脸上浮起一片窘色,咬紧了腮帮子隐忍着?,好似白?瑾瑜意?味不明的讽笑刺痛了他,叫他受了屈辱。
片刻后?,终于沉痛地开?口道:“这段日子我没有联系你,想必你是恨透了我。可你不知道,我是被家里人严格地控制起来了呀!不要说不能出门,连电话机,都有老妈子时刻地把守着?,我每日不过被关在屋子里吃饭睡觉,睡也?睡不大好,瑾瑜,见不到你,我心焦极了!”
在做这一番真情流露的同时,交握着?的手?一用力,将白?瑾瑜的手?拉向?自己?这一边。
接着?道,“你父亲是军务部的总长,他一去世,大概牵涉到许多政治上的党派纠纷,我父母的意?思,那是万分凶险的,是以绝不让我去淌这趟浑水。他们的想法自然太过夸张,可态度那样?坚决,我这个做儿?子的,真能往死?里来反抗吗?唉,瑾瑜,我真对你不住,可看在他们是拳拳一片关爱我的份儿?上,请你别往心里去。”
说话的同时,那一对深邃多情的眼眸含着?希冀,一瞬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