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往种种在眼前走过,陆醒言捂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看着李诗尹,沉默着走过去,接过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敲敲自己秘书的桌面,看着江夏抬起眼睛与她对视。

陆醒言垂下头,对江夏说道。

“告诉陆女士,周末…我会去的。”

在看到江夏刻板沉静的目光后面闪过的吃惊时,陆醒言笑笑,转身离开。

那条走廊很长,午后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乌云散落在深灰色的地毯上,在那样糟糕的天气里铺出一条明媚灿烂的路。

陆醒言一步一步地走过,最终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林立的楼宇,和一片一片压得很低的云层。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不但是陆醒言,也是陆云朗小朋友的妈妈,也是陆萍女士和鞠明衫的女儿,她的肩上有她需要背负的责任。

是该要往前走的,陆醒言知道。

即使未来的路依旧未知迷茫,但是总要活得更幸福一点,才能不让父母家人再为她担心。

距离陆醒言开始喜欢穆时川,已经过去了快要十年。

这十年里,她或许一往无前地爱过,或许独自走过人烟稀少的荒岛,又或许满怀期待地等待,将爱意写进给他的诗里。

可是最终,两年前的陆醒言没有等来一个爱她的丈夫。

就像十八岁那年的陆醒言,没有在北京等来她真切喜欢着的、她以为也同样喜欢她的少年。

没有人可以一直被辜负。

……

那个周末,陆醒言带着闺蜜和儿子,一起出席了自己的相亲宴。

她换上得体的正装,将满头金发染黑。

像终于不再年少一样。

第七章 谁来一起相亲。

周六上午十点整。

上海某高级别墅区的一幢房子内传出一声咆哮。

那座房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听到了陆萍女士的那一声怒吼:“陆醒言那个逆女把我乖孙带哪去了?!”

鞠明衫老先生捂着耳朵安抚他格外暴躁的浣熊太太:“可能是出去遛弯了吧。”

陆萍女士在房间里插着腰踱来踱去,一边走一边瞪他:“你少给我在这左右周旋!她答应去相亲我以为她是想开了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她是疯了吗?!”

鞠明衫看着陆萍女士那头红色爆炸头,一下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疯了,只能试图安抚妻子:“你要往好的方面想,醒言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带云朗去相亲也不是一件坏事的。”

陆萍女士气得直戳小浣熊的心口:“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谁愿意第一次见面就看着相亲对象带个孩子的?她就是存心跟我作对要搅和掉相亲!”

陆萍女士说着说着就委屈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眼睛都红了:“她陆醒言就是没良心!一点都不体谅我!”

鞠明衫这些年夹在这对母女之间早就摸索出一条保命之策,看到妻子都气哭了,连忙走过去哄,然后半真半假地骂道:“对!陆醒言真是太过分了!回来我就帮你骂她!”

……

其实陆萍女士多少有点错怪陆醒言了。

她带着云朗来相亲,并没有存心搞砸的意思,只是接手公司久了,难免会用商人的思维头脑去想事情。

在她的认知里,她就是这样的条件,是陆家正经八百的继承人是真的,离婚带个孩子也是真的,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

与其小心翼翼徐徐图之,不如一早把话说开,也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云朗小朋友很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画画,只当妈妈和干妈是来这家餐厅谈事情,开开心心地吃了两个苹果派。

陆醒言一早上相了三个,相得是精疲力尽脸都笑僵了,好不容易等到中场休息,吃了个午饭下午还得接着来。

下午的那一批明显比早上的更优质些,李诗尹也打起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