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走过来,亲昵地拍拍我脸:「去吧,我等你!」
我乖巧点头,然后沉稳地上楼,进顾飞的房间,打开衣柜随意拿了套衣服,飞速换上。这段时日顾飞宠我,我和他同进同出,双宿双飞,衣服自然也都在他房里的衣柜里。
书房就在卧房对面,出来后直接闪进去,目光在书桌上一扫,拿过笔记本和便条纸一起查看,果然在便条纸最上页见到些许痕迹,依稀便是我要的东西。
忙对着日光一照,清晰地显现出一行钢笔字的刻痕:十七亿八千五百万。
我知道这一定就是投标的价格!标书必须加盖公章兼签字,并加以密封才有效,顾飞再小心,也不可能真等到了会场才写!这个金额也的确十分合理。何氏不做房地产,但这一年我在顾氏却常有接触,对这块地的价值多少有数。
得意地一笑,我将便条纸放回原处,从容而迅速地给叶步云发了条短信。
和顾飞一起赶到投标会场,叶步云也正从车里下来,双方皮笑肉不笑寒喧几句,一起进了会场。幸而位置倒并不相邻,虽然隔得也不远。
投标正式开始之后,叶步云第一个递了投标袋,同时暗暗给我一个会意的微笑。
很快顾飞也投了。
半个小时后投标结果就出来了。顾氏胜出。
我脑中一片空白。
我看向前方大萤幕,清清楚楚写着:顾氏十七亿八千五百二十万;远鹏十七亿八千五百一十万……
不过十万之差!
问题不在这里,在于本次竞标以十万为单位,叶步云只在我给他的金额上加最少的十万,就是赢了,也已明明白白地告诉顾飞,有内奸!
他居然这样害我!
但如果这一点还只是让我苦笑的话,顾飞的做法就简直要让我不寒而栗了。
前后相差二十万的两个标价,最后准确地以只比对方高十万的价格拿下,除了早已知道有内奸,再无别的可能。而这个内奸,自然就是我!他将计就计,利用我耍了叶步云一把,更避免盲目竞争,以最低的合理价格拿下了这块地皮。
该说他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太了解叶步云?
我只觉得无话可说。
我也没时间再去说什么,跳起来就往门口跑。顾飞早知道我要出卖他,必是早有布置,我未必逃得掉,但无论如何,不能不逃!
顾飞和叶步云都在我身后叫着什么,但我已无暇理会。
门口果然有两人闪出来拦我,我抓起最近一把椅子飞过去,两个人一闪的当口我已冲出了大门,那两人重新逼过来,但我手里已多了一把高高举起的明晃晃的餐刀。那是早餐时我多个心眼悄悄藏起来的。
那两人退开了,明显是接到了顾飞的信号。顾氏总裁特助会场狂奔,他可以压得下去,但若在这样的地方出现流血事件,这样的新闻就算顾飞也压不下。
我拦了辆车就走,直奔火车站。
所有的行动都是本能,直到上了火车我的脑里仍是一片空白。
下一站我就下车了,然后胡乱爬上另一辆火车,过一、两站,再下,再上,转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方。
最后出来的地方,是西部一个偏远的城市。已是第二日下午时分。
我镇定地在火车站附近走了一圈,很快通过满地皆是的小广告,找到一个造假证的窝点,买了张假身分证,然后用假身分住进了一家小宾馆。
穿着Prada 的套装出现在这样颇为简陋的地方,虽然有些突兀,但这里的人接触品牌的机会并不多,一天一夜的逃奔,我现在的形象也够邋遢,不必担心会被人留意。
在带着异味的洗手间里快速冲完澡,把自己甩到床上。
我终于松懈下来,决定先在这里躲几日看看情况再说。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刚上火车就打了电话给一年前被我打包送去荷兰的家人,告诉他们立刻搬家,暂时不要和我联系,因我得罪了两大魔王正在逃命,然后就挂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