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成功,成功在哪儿呢?辛苦一辈子,到今天我还是觉得不高兴,孤独,过得不好。”
奚微沉默了下:“跟我奶奶比,您可能差在没怎么享过福。”
享福不是单纯地满足物欲,主要在于精神的放松。奚运成早就退休了,但心有挂碍,退得不彻底,还想掌管大事,嫌儿子能力不足,怪孙子不够听话,操的心比自己上班时更多,没一刻解脱。这怎么能过得好?
奚微明白,他今天对自己说这些,其实是在拐弯抹角地和解,甚至求安慰,老人和小孩一样,都需要理解和陪伴。只是之前闹得太僵,老爷子拉不下脸直说。
亲人没有隔夜仇,奚微不怪他,犹豫了下,走到他面前。
他突然又想起小时候,奚运成喜欢把他抱进怀里,举高。一眨眼二十多年如流水,当年高大的爷爷矮了一截。奚微伸手,搂住老人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体贴的拥抱。
“爷爷,”奚微低声道,“您应该放手了,把一切交给我,好好去过退休生活,什么都别管了。”
“……”
“您要相信我。从小到大我有让你失望过吗?……联姻那件事不算。”
奚微果真长大了,话里透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不仅能庇护弟弟,也能庇护爷爷。
奚运成沉默很久,点了点头。
气氛正好,有些平时不便讲的话最适合在这时讲,奚微突然说:“对了,爷爷,我打算结婚了。”
奚运成愣了下,下意识想问和谁结,但立刻反应过来,除了钟慎还能有谁?即使刚和解,老爷子也忍不住挖苦了一句:“你不是恐婚吗?”
奚微坦诚道:“结婚不过是个形式,他很想结,那就结吧,也没什么。”
奚运成听着头大,很想再指点两句,但刚答应奚微放手,不得不忍耐,想了想问:“我至今还不明白,你看中那小子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一种感觉。”奚微并没给出详细的答案,借人家的台词说,“有他陪着,我才觉得我的人生春满、月圆,没遗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