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带笑的脸,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
回忆的潮水退去,陵园的风更冷了。
萧安胜忍不住颤抖。
他扶着墓碑,缓缓站直了身体,脸色灰败。
“是我……是我毁了她。”
他喃喃着,声音里是无尽的悔恨。
陆庭州看着他,神色没有丝毫动容。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萧安胜猛地抬头,冰冷的双手死死抓住陆庭州,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晚。”
他声音嘶哑,带着满满的乞求。
“庭州,让我见见晚晚。”
“我要跟她相认。”
陆庭州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萧总,你觉得现在是相认的好时机吗?”
“晚晚有孕在身,你确定,你的出现,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还有,她愿不愿意接受你。”
萧安胜的身体一僵。
是啊。
他有什么资格,突然闯入女儿的生活?
他缺席了二十五年,现在凭什么要求她立刻接受自己?
他脸上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我……”
男人几近哽咽,说不下去,他知道自己不配。
陆庭州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
“萧夫人,似乎对晚晚很有敌意。”
萧安胜一愣,心沉了下去。
仅仅一面,陆庭州能看出姚苹对桑晚有敌意。
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次见面之后,姚苹翻旧账翻了一星期。
他知道,如果姚苹知道桑晚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姚苹那边,我会处理好。”
“庭州,求你,帮帮我。”
陆庭州看着他眼中的决绝,终于松了口。
“我可以试着跟晚晚说,她愿不愿意见你,看她的意愿。”
“但,萧总,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如果你的家人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管什么萧家陆家,我只要他们偿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萧安胜重重点头。
“我保证。”
夜色渐浓。
陆庭州回到别墅时,客厅里灯火通明。
桑晚和护工正一左一右地扶着桑正安,在客厅里缓缓踱步。
老爷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这会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外公,再坚持一下,我们走完这一圈就休息。”
桑晚柔声鼓励着,手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本来就单薄,这样扶着一个成年男人,显然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