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辆白色宝马消失在路的尽头,沈誉白才缓缓降下车窗。

“咔哒。”

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映着他晦暗不明的脸。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瞬间侵占了肺腑,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那股无名的邪火。

自己真的是有病。

竟然会想知道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那个姓裴的,有没有跟她住在一起?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说。”

陆庭州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刚结束工作的疲惫。

“喝酒。”

沈誉白的声音沙哑,干巴巴的两个字。

陆庭州皱眉,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刚下班,不去。”

他本想直接挂断,回家抱老婆。

“陆三儿,”沈誉白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出来陪我喝点。”

陆庭州握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这声音,不对劲。

沈誉白这人,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语气。

“地址。”

“迷度。”

陆庭州到酒吧时,宋泽已经在了。

他刚从手术台下来,一身疲惫。

曲悠放假回家,他正觉得这偌大的京市空落落的,沈誉白的电话就来了。

也好,有地方打发这无聊的夜晚。

陆庭州推开包间门时,沈誉白已经喝上了。

威士忌加冰,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荡,他面前的桌上已经空了一个酒瓶。

陆庭州锐利的视线扫向宋泽,眼神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

宋泽耸耸肩,端起酒杯朝他晃了晃,表示自己也是刚到,一无所知。

两人刚坐下,沈誉白就拿过两个空杯,直接倒满,推到他们面前。

一言不发。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朝两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整个动作,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宋泽挑眉,端起酒杯,陪他喝了一杯。

陆庭州的杯子却迟迟未动。

他不动声色地将酒杯往旁边推了推。

一来,他不想喝,怕一身酒气回去熏着桑晚。

二来,他不喜欢这种没头没脑的闷酒。

他看着沈誉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终于开了口,声音清洌,带着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出什么事了?”

“有事就说。”

“大男人喝闷酒,不是你的风格。”

沈誉白倒酒的手一顿,抬起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没了平日的神采,只剩下烦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心里不爽。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杯子重重地磕在桌上。

“晚上跟苏沫,和她那个男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声音蔫蔫的。

“心里……不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