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听筒里,传来了保安公事公办的声音。

“小姐,您看……要是朋友的话,还是尽快把他带走吧,不然就算扰民了。”

扰民。

苏沫气的牙根都痒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师傅。”

“让他进来。”

保安亭的栏杆缓缓升起。

大黄如蒙大赦,一脚油门,将这尊瘟神送进了汀兰苑。

车灯扫过一排排静谧的楼宇。

大黄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背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老板明天醒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病?

他想不通。

苏小姐见了沈总,几乎就没给过好脸色。

为什么要上赶着挨骂呢。

这不是明摆着找抽吗。

车子在12栋楼下停稳。

大黄殷勤地下车,绕到后座扶住沈誉白。

“沈总,慢点。”

沈誉白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单元门口,摁下电梯。

大黄尽职尽责地跟在后面,想着等苏小姐开门后,把人交接过去,顺便道个歉。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沈誉白脚步虚浮,身体的重心左右摇晃,全靠一股执念撑着才没倒下。

终于,他摸索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前。

抬手,正要敲门。

他却突然转过身,一双泛红的桃花眼盯着大黄。

“没你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但命令的口吻依旧清晰。

“该干嘛干嘛去。”

大黄一愣。

“沈总,我还是等苏小姐……”

“滚。”

沈誉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大黄看着他。

男人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脚步虚晃,分明是醉得不轻。

可那份不容置喙的命令感,又清醒得可怕。

一时间,大黄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这两个人的战场,他这种小兵最好离远点。

不然炮火一响,殃及的池鱼铁定是他。

“好的沈总,那您……注意安全。”

大黄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电梯。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

沈誉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手,重重地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几秒后,门内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门锁“咔哒”一声,快速猛地被拉开。

苏沫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写满了被打扰睡眠的暴躁。

她一眼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站都站不稳的沈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