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心,没有安慰,甚至没有问一句孩子是怎么没的。

仿佛那个曾经存在过的小生命,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觉。

许明月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庭风走上前,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密码是你生日。”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里面的钱,够你养好身体。”

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影响我在陆氏分到的股份。”

“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三个字,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许明月的心脏。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之前明明那么看重这个孩子,现在却说无所谓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凉薄,让许明月更加心寒。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在陆庭风这里已经没有价值,这张卡就是他的补偿。

陆庭风说完,便潇洒地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高大的背影,决绝地消失在病房门口。

“吧嗒”,门被轻轻带上。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明月缓缓转过头,看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满脸。

昨晚医生已经告诉她,她大出血,送医院时间有些晚,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有孩子。

许明月的世界坍塌成一片血色时,桑晚正睡得安稳。

她在陆庭州的怀里,睡到了日上三竿。

鼻尖萦绕的,是他身上清洌好闻的雪松气息。

这是她母亲去世后,过的第一个,真正像“年”的年。

没有林岚的阴阳怪气。

没有许明月无时无刻的挑衅。

只有安宁和温馨。

桑晚缓缓睁开眼,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伸了个懒腰,骨头都泛着一股慵懒的舒适。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洒下一片金黄。

暖气开得很足,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裙,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楼下院子里,隐约传来陆庭州的声音。

“外公,小心。”

“外公,试着走过来。”

桑晚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

冷空气顺着缝隙涌了进来,带着阳光的味道。

院子里,陆庭州穿着一身休闲的灰色运动服,正陪着外公锻炼。

他护在外公身侧,手臂伸展,像是护着珊珊学步的孩子。

阳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和完美的侧脸轮廓,褪去了平日里执掌集团的锐利与压迫感,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走了一会儿,怕外公累着,他将外公扶到轮椅上,自己做着伸展运动。

老爷子很有兴致地看着他,眼里有笑意,甚至抬着胳膊一招一式地跟着做。

阳光洒在他们一老一少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油画。

桑晚的心,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这才是家,也是幸福该有的样子。

“醒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陆庭州停下动作,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他黑眸里盛着笑意,像揉碎了漫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