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都不去,在家陪老婆。”
桑晚听着他幼稚的话,抿嘴笑笑。
她推着外公的轮椅,走到院子一角的锦鲤池边,看那些色彩斑斓的鱼儿在水里游弋。
电话那头,宋泽揶揄了他几句“重色轻友”。
随即,语气却沉了下来。
“说正事。”
“许明月出事了。”
陆庭州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人在我们医院,昨晚送来的。”
“流产,大出血。”
沈誉白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叹息。
“以后……可能很难再受孕了。”
陆庭州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他沉默着,脑海里瞬间闪过家宴上,唐沁兰那张自始至终毫无波澜的脸。
原来,沉默不是隐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早就该想到的。
以唐家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任由一个私生子上门挑衅。
他以为唐沁兰会顾及过年,不想让他父亲动怒。
看来,她只是瞅准了一个陆庭风绝对不在场的,最好的时机。
快,准,狠。
一击毙命。
“知道了。”
陆庭州淡淡地回了三个字,挂断了电话。
院子里的阳光,依旧温暖。
可他周身的气场,却冷了下来。
桑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逗弄锦鲤的手,回头看他。
“怎么了?”
陆庭州迈步向她走去,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将她揽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平静。
“晚晚。”
“许明月出事了。”
桑晚的身体,在他怀里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孩子没了。”
陆庭州的声音很沉,像一块巨石,投入她刚刚还平静无波的心湖。
“大出血。”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用词。
“医生说,她以后……很有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
却像一道惊雷,在桑晚耳边炸开。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刚刚还挂在唇边的笑意,凝固了,然后一点点消失。
怎么会……这样?
一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她对许明月的恨,是真的。
母亲去世后,许明月母女俩带给她的伤害,也是真的。
她甚至想过,许明月一定会遭到报应。
可她从没想过,报应会来得如此惨烈,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