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位他得来的属实不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皇叔的恐怖,陆珩他不得不防。
若是陆珩一朝刺杀他,皇位定然又会回到陆珩的手中。
看着陆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后,皇帝愤怒地挥掉桌面上的餐盘。
听着摔裂的碗碟音,张福子赶忙跪地道:“陛下息怒!”
小皇帝踉跄地瘫坐再圈椅上,高喝道:“让禁卫军加强朕寝殿的巡逻。”
陆珩啊陆珩,既是嫡亲的皇叔,也是死一般的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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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
沈婉鸢发髻被一根金簪轻挽,穿着一袭素蓝色单薄衣裙,神色恹恹地看着紧闭的玄色大门。
自从陆珩愤然离去,不让她出门后,清荷院的大门便从门外用铁链锁上,除了冰天雪地中的小雀儿,没有人能走出这个院子。
这几日,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每在沉睡中醒来,又在短暂的清醒后沉睡。
从窗外传来的冷风,使得沈婉鸢昏沉的头似是醒了一两分。
陆珩为什么恩将仇报?她可是救过他一命,让他住在她家的柴房养伤。
他却让沈府的下人逼她走投无路,不外乎是为了让去敲响肃王府的大门,让她委身于他。
海棠口中,户部赈灾粮都是陆珩的手笔究竟是何意?
她父亲深陷囹圄,被流放几千里,究竟是不是他?
几日未去杏林坊,几日也没有见到陆珩,也不知娘亲可还好?
倏然,一件暖和的银狐皮披风搭在了她的肩上,沈婉鸢的沉思被打断,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姑娘,天凉了,莫要在风口坐着了。”
她反手抓着凛玉的手,赶忙问道:“凛玉,王爷今天还不回来吗?能不能让我出去?你可否知晓我娘最近情况可好了些?”
第14章 王爷,你不能这样!我不会再忤逆你了,你让我再看娘最后一眼。
凛玉慢慢收回手,把方才收到的信笺藏得深了些,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但宫里规矩要求,皇室宗亲岁末年初不得离宫,王爷大抵初一晌午才会回来。”
“姑娘,先进膳吧,您一早上也没吃,奴婢看厨房送来的食盒里,是您爱吃的金丝饼。”
凛玉把食盒中的餐食摆好,便寻了个由头走了出来,缓缓打开与食盒一并送来的信笺,里面的内容却使得她瞳孔猛然一颤。
【急报,杏林坊沈夫人病危,只怕难以渡过除夕之夜。】
凛玉垂下眼眸,快步走到院落的大门处,看着站着笔直的侍卫:“姑娘不能出府吗?”
侍卫挠了挠头道:“凛玉姐,忤逆王爷的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凛玉垂眸,急促地快步推开了小院书房的大门。
不过须臾,凛玉从书房走出,一只灰扑扑鸽子飞向了皇宫的方向。
除夕夜间。
孩子们举着糖葫芦在街头巷尾嬉闹奔跑,火红的灯笼照亮了逐渐漆黑的夜色,鞭炮噼里啪啦声音不绝于耳,各家各户的烟火断断续续地照亮了夜空。
肃王府仿若与世隔绝一般,被寂静和黑暗笼罩,更不必说沈婉鸢所在的院落,愈发得安静。
沈婉鸢端坐在窗边,淡淡看着紧闭了许久的大门。
街头巷尾鞭炮的硝烟味随着寒风吹拂而来,外面越是热闹,孤身一身的她,便越发感到悲凉。
去年守岁,爹爹临时被朝中事务唤走,娘亲倚靠在榻上软枕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未能回家的小侍女们一改往日的拘谨,围坐在她的周围,讲述房前屋后的八卦消息,满地都是瓜果碎壳。
她现在还记得,子时将至,爹爹携着风雪推门而进,娘亲佯装生气地让他脱下外袍。
爹爹却不以为意,满眼笑意从身后取出一枝腊梅塞进娘亲的怀中,而她的鬓角也被插了一枝梅花。
“也不知是什么天大事情,守岁还要叫走,你身上怎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