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子也只得跟在他身后,沿着小路,往那竹林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金珠子见到前方出现一个宽敞竹屋,竹屋四角垂着半卷的竹帘,透过竹帘能看到竹屋里或站或坐的年轻男子。

金珠子好歹也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看到这竹屋,就知道这是何处了说是三年前,朝堂上最年轻最有才华的官员罢官归隐,此举引得京城中有才学的人纷纷效仿跟从,遂成这一处隐在竹林中的闲云居。不过这闲云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若没有满腹才华,即便是天潢贵胄,这些文人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解王爷来了。”

解挽衣还未进去,一个靠在栏杆上看书的男子,就起身笑道。其他人纷纷应和,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金珠子还是头一次来这被文人盛赞的地方,看解挽衣进去之后,就站在门口举目四望起来这里篁竹幽幽,风淡云轻,确实是一处好去处。

嗯?

金珠子忽然瞄到了一本放在地上晾晒的古籍,风吹的纸张翻开几页,金珠子看到了,正要弯腰去捡,身旁忽然走来一个男子,先他一步将古籍捡走不说,还用一种轻视目光瞥了他一眼。金珠子受此慢待,也没露出愠容,只抱着手臂,去看那在竹林里啄食米粒的鸟雀。

被一众文人簇拥的解挽衣,想到还站在外面的金珠子,排开众人,向他走了过去,“金珠子。”

“王爷。”

“怎么不进去?”

金珠子瞥了一眼竹屋中的众人,笑嘻嘻的道,“里头都是学问人,小的进去怕辱没了他们。”

解挽衣还是头一次见金珠子这么直白的,往日他带来的朋友,有才学的,迫不及待的展示,没才学的,也要想方设法混进去,像金珠子这种,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无妨。”说完这一句,解挽衣就拉着金珠子走了进去。

竹屋中,放了许多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金珠子扫了一眼,见都是晦涩难懂的书籍,就一下子失去了过去翻看的兴趣。

“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解挽衣和金珠子介绍。

那几位歪坐在地上的年轻公子,抬头瞥了金珠子一眼兴许是金珠子只长着一张好看的皮相,没有表露出什么文人气质,他们只是拱手打了个招呼也就作罢了。连姓名都懒得报。

金珠子又不是文人圈的,犯不上和他们套这个近乎,看他们拱手,就绷着个笑点了点头。

身后忽然走来一个年轻公子,抬手按住解挽衣的肩膀,“解王爷,你来帮我看看这两首诗,哪一首比较好?”

解挽衣与那人似乎很熟悉,并不在意他这逾越的举动,笑着说了句‘我看看’,便伸手将两张纸接过来了。金珠子觉得无趣,正要退到一边去,忽然发现这笑颜对着解挽衣的,正是方才捡走门前古籍的人。

“这两首一个叙事兼以抒怀,愤激犹能自勉,一个唱叹有神,思深情长,实在难分伯仲之间。”解挽衣逐句逐字品味过之后,转头望向身旁的金珠子,“金珠子,你过来看看。”

那笑颜对着解挽衣的公子,这时才望见了身旁的金珠子。

金珠子才懒得做这样没有报偿的无聊事,摆手推脱,“解王爷,我大字都不识几个,你就别为难我了。”因为这是一处地方清幽之至,金珠子声音不大,四周的文人却已经能听见了。

金珠子也不管他们是轻视还是鄙夷的目光,站在解挽衣面前,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解挽衣将递出去的纸收了回来,自己又细品一会,分出哪一个更好才递了回去。等到打发走了那个文人,解挽衣才终于去问金珠子,“你当真不识字?”

“不识字。”

“那当初姝宁写的诗”

“哦,那是我雇个秀才写的。”

解挽衣低语一句,“原来如此。”

金珠子看解挽衣这副与文人为伍的姿态,就知道其也是一个有才又惜才的人。不过,那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不需要巴结解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