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那人,是李廷禹或是解挽衣派来,所以近来行事,愈发小心翼翼,除去必要的事交代给姝宁,在他面前,几乎都是以奴才自居。姝宁没他那么多心思,只看他在自己面前,不再像从前那样指手画脚,就以为他是怕了自己。毕竟,他如今攀上了解王爷,整个楼里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金珠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

金珠子在他身边伺候了一年多,自然知道姝宁是个什么性格,只是懒得与他计较罢了。

端着托盘从楼上走了下去,花娘在楼梯下面,叫住了他,金珠子走过去之后,花娘揭开托盘上的碗盖儿,看到里面剩了大半的燕窝,心疼的皱紧了眉头,“姝宁那小贱人,嚷嚷着要吃血燕我费心给他弄来,他就只吃了两口,真是气死个人。”

金珠子从不背后道人是非,只是姝宁这样的性格,在楼里实在不讨人喜欢。

花娘如今,也只敢在背后说他,生怕叫姝宁听到了,去他两个恩客那里告状,所以只小声啐了几句,就让金珠子将东西端回去了,“这血燕倒了也可惜,金珠子,你热一热,给相思送去。”提到相思,花娘便叹气不止,“她本来身子骨就弱,现在还打了孩子这东西给她补一补,也是好的。”

金珠子听出了花娘语气中的心疼,他问道,“相思姐姐,她没事吧?”

花娘马上摆出一副凶恶面孔,“她有事也是活该!自己什么身份,还敢在肚子里留种还好是让我发觉了,不然叫她生出来,以后连乞丐都瞧不上她!行了快去快去,热一热,给她送过去。”

“是。”

金珠子端着血燕,去厨房里热,那平日里总喜欢支使他的龟奴,看到碗里的东西,眼睛一亮,就着姝宁吃过的汤匙,就要伸进去舀一勺子,金珠子抬手拦住,“二柱哥,这是妈妈给相思姐姐的。”

“相思她哪里配吃这么好的东西?”龟奴眼巴巴的瞅着那碗里的血燕,“肚子里都留了野种了,以后怕是狗都看不上她。”

汤匙撞到碗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正在那龟奴,要舀出血燕来的时候,金珠子忽然捏住他的手腕,声音也与平日乖巧温顺不同,“我说了,这是给相思,不是给你的。”

龟奴手腕一痛,勺子就掉回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