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着骗我,我要听实话。”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在外人面前嚣张肆意惯了的公子,如今站在宋恪言下首,居然显出几分不安。

“......有。”他吞吞吐吐,最后在齿缝间挤出一个字。

“是什么?刺杀当朝丞相吗?”

傅云湦猛然抬头,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成秘密,越想要隐藏越是会无处遁形。

“哥,你当年在信笺里说,因与苏家有约,自愿卖身为奴七年,可我等不了七年,你又那般信守诺言,只能出此下策毁掉契约之主。”他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除掉一国丞相是一件多么大的事。

只觉得为了宋恪言,为了彩玉国,他就该这么做。

这么做,一点错也没有。

站在家国立场上确实是这样,可苏橙又有何辜?

“所以你便要伤人性命,当年那一箭所受的惩罚,我以为你会长记性。”

“我没有错,是你太固执,我只想带你回家!”

“住口!”宋恪言很少有这般生气的时候,衣袖被他抽打在傅云湦的身上,发出猎猎声响。

显然是气极模样。

“你可知被发现的后果,且不论丞相,轩辕国的皇帝,百官,乃至子民都不放过你!”

傅云湦站的直挺,满脸倔强的表情,还是一点就着,怎么说都不听。

“你母亲离世早,是我没把你教好,最该认错的是我。”说着就取出短匕,狠狠的朝手腕上划了一道。

“哥”

第40章 第 40 章

血珠如雨而下, 在雪白的地毯上开出妖冶的花。

傅云湦被他的举动吓坏了,连止血都忘了,只一个劲儿的慌张, 语无伦次的喊人过来医治。

片刻后,大夫小心的清理血痕,摇着头, 唉声叹气道:“公子这一刀未免也太狠,深可见骨啊,可要小心养护着才好。”

傅云湦呆坐在一旁,眼神愣愣的。

当年母亲离世,两个手腕上也是这样深的口子, 鲜血如潮水般流的止不住,当时他还那样小,只能伏在母亲怀里, 用孩童的手掌摁压着伤口,哭着求她不要死。

是不是因为他太过不听话,母亲才会离开,就如同哥哥今日所作这般。

失血的宋恪言显然比刚来时要虚弱不少,即便已经止住了伤口, 服用了固气补血的药,可面上的苍白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弟弟, 唯有实实在在的震慑能压得住他。

他唇色发白,唤他, “长临, 你过来。”

被唤作长临的男子好似将将缓过神来, 僵硬的走来,跪下伏在宋恪言膝头, 只低低喊了声,“哥。”

一个字刚说完,他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趴在宋恪言腿上,强健的身躯颤抖个不停。

他们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幼年以来,相依为命,若非途生变故,他们也不至于分隔两地。

等他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后,宋恪言才出言安慰,“莫再哭了,你已不是稚儿,丞相要你同去秋狩,你好好准备,勿要再生事。”

长临鼻音很重,低着头“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你来轩辕国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宋恪言倚在榻上,狭长的眼看向泪眼朦胧的长临。

长临以袖拭泪的动作一僵,抬眼与宋恪言的视线对上,心里一虚,矢口否认:“没,没谁。”

宋恪言没有追问,只失望的叹了口气。

长临忽然就不安起来,想到方才哥哥说不要再骗他,心一横便道:“是李御丞告诉我的,他言此计一箭双雕,若能将你带回彩玉国,便可顺手除掉轩辕国丞相。”

“李家的人。”宋恪言在心头思量几分,又问:“你们此间可有通信?”

“有。”长临快步进了内室,自隔间取出几封信件,尽数递给宋恪言。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忧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