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还有舒清雪,和天道没关系,是我,我不希望他死掉……他死掉了,我怕他的未婚夫会找上来和剑尊做道侣!他说他的未婚夫才和剑尊门当户对,我好怕……要是往后看不了你练剑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见这句话,商卿夜唇角浮出一点冰冷讥诮的笑意,那是冲他自己而去的。原来真相只是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而已。

他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俞霜她什么都不懂,没有人爱过她,没有人教过她,他对她好,她便把一颗心全系过来。而这个事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与她过往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扣在姑娘腰间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商卿夜茫然看着她的发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明白了,又又没有错,是我什么都没告诉你。所以我说,我是个混蛋。又又,即便听了你的保证,我也依然害怕,常常猜忌你与天道一路。因为……我早已爱上你了。我怕你也是天道派来的,我怕就算那样我也还是会爱你。轮回四百年,我只剩一身剑骨、一颗道心,身体已经给了你,若是心也全数奉出,我就再跑不掉、躲不开了。”

俞霜呆住了:“所以,我因为一、一己之私救人,不算做错事?”

商卿夜眼里划过一抹干哑的羞惭:“不算。”

“剑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害怕呢?我可以帮剑尊一起想办法!”姑娘扒着他的衣襟,很急切地、很固执地问,“是不是我没有用?是不是我做了讨厌的事,剑尊才不愿意告诉我?”

她这样反反复复在自己身上找缘由、来来回回确认,问得他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摊给她看:“和又又没关系!是我混蛋,是我有病,是我做错了,都是我的错……”

他硬逼出一句反驳,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俞霜眼里终于浮现出细微波澜。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让人讨厌的事,我不是没有用。”

她无知无觉地松开手,往后挪了两下,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人一样,把商卿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所以剑尊……剑尊是在、是在欺负我吗?”

商卿夜双唇颤抖,无比艰难地点点头。

俞霜目视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她的声音轻轻的,很是沙哑。

“……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

一口血从胸口涌到嘴里,他硬是咽了回去,咽得满腔酸涩的甜腥气。

“对不起,我……我知错了,你别气得太狠,有气往我身上发,你经脉……元婴受损,受不得大气……”

他伸手想抱她,被姑娘一巴掌拍开。她眼睛红通通的,泪珠含在眼里,要掉不掉:“为什么连剑尊也欺负我?我……我好疼的!我好疼,我好疼的!”

商卿夜不再犹豫,压过去抱住她。衣襟顷刻被流出的眼泪打湿,他低下头,不停亲吻她的眼睛,试图遏止看起来要涌个无尽无休的泪水:“我是混蛋,又又,我是混蛋。给我个机会吧,求你,求求你,给我个机会道歉,好不好?求你了,安归求你了。”

“我讨厌剑尊,我讨厌你……你走开,让我走!”俞霜挣了一下,没挣动,只觉整个人都哑了,连心底话都喊不出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底有什么话,只觉得短短二十年人生里所有累积的郁闷、不适和痛楚,一下子找到一个可以承载的出口。

那个出口名叫……委屈。

她好委屈。

商卿夜恍惚了一下,没有放手,反而抱实了她的身体:“……嗯,又又走不掉,外面是我施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