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仙人那一层坚硬的表皮剥开,就绽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莹白。张开嘴咬住,牙齿切破多汁的皮肉,把所有甘美的津甜卷入舌尖。
他痉挛起来,颈子高高扬起,像海浪中颠簸的孤舟,承载着蛮横的执桨者。雪色化了,融在她的掌心里。她伏下身去亲吻他颤抖的双唇,迷乱痴情的眼。狐狸的眼,亦或剑尊的眼。
迸发后虚无的空落不再有了。俞霜躺在他怀里,微微蜷起身,手中抱着他的尾巴。身体正在走向不知还余几日的溃败,可灵魂,渴求慰抚的灵魂已然平息了干涸的痛痒。
狐妖将怀中人更抱紧一些,轻轻哼起歌。只有曲没有词,隐约像是一首市井小调,伴着雨声,轻漾漾地淌进她耳里。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作家想說的話:】
海山仙人绛罗襦,红纱中单白玉肤:苏轼《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支》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罗隐《自遣》
第33章 痴心焚骨(h/孕梗)
好大一座金屋,坐落在葳蕤多木清雾缭绕的深幽秘境内。这里本是一处无主的上古秘境,被商卿夜重新开启后,多了不少景观奇趣,灵物生机。
金屋附近又有一座瘦阁,飞檐翘角,装饰得文彩辉煌。
从哪里吹来一阵和煦微风,轻轻撞响窗沿下挂着的风铃。一只手从窗里伸出来,玉一样的指尖沾着一点粉,碰向钟型倒挂的花瓣。花苞风铃中央垂着几条细细的嫩青玉坠,风一吹,就敲出清脆空灵的悦耳之音。
俞霜披着一件黑袍,一手合着衣襟,一手拨玩风铃,眼里闪出些惊喜惊奇的光来。
半个时辰前,她从药池中醒来,满池罕见珍贵的护仙灵浆已彻底失了效力。自分裂的一魂一魄从异世归还,剑尊助她重新孕育根骨灵魄,似是已过了好久好久。她有时有意识,有时会陷入沉沉的混沌。可不论如何,现在已是真正的复生了。
心似是被轻轻拨动一下,俞霜回头,果见商卿夜倚在门边,眉梢唇角微扬,正望着她笑。
不仅是太衍合魂契把两人相连,这眼,这眉,这心,都是牵在一处的。
“……剑尊。”她扭身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他的眼睛垂下来,潋滟清寂,如同两泓凉月,化在水里:“醒了。可有不适?”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照过铜镜,脸还是一样圆圆的脸,五官仿若和谐几分,但不似她幻想中的精致完美。如果变成那样,她……也就不是她了呀。所以还挺好的。
想到这里,俞霜像偷到鱼的小猫一样笑起来,眉眼弯弯,双手勾住剑尊的颈子:“都好得很。”
微微的莹光下,只见姑娘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一张面庞端的乖巧可爱,一弯浅浅的梨涡绽在左边。他心神一迷,伸出舌尖,轻轻地在圆圆的梨涡上舔过。
“哎呀。”她捂住脸,别过脑袋,羞红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她倚着他的胸口,额头蹭了一下,定定地抬起眼:“安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