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想着,那?也不是她的错。
毕竟,她没?有骗他, 她是真的去瞧了?。
没?有孩子不要紧,只要她乖乖地,他下半辈子定会好好地照顾她。
他原本念着她年纪小, 又乖顺了?好些年,就由着她闹过这阵儿也就算了?。
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将那?对镯子拿去卖了?!
若不是他今晚特地过来瞧她,恐怕要等她收拾好行囊,然后再来通知他。
许凤洲真恨不得掐死她!
他怒不可遏,“我再问你一遍,东西究竟卖给谁了??”
云晴瞧着他暴怒的模样,怎敢开口,眼圈憋得通红,
许凤洲一把捏住她的下颌,“说不说?”
他用了?力,她只觉自己的下颌都要被他捏碎了?,眼泪顿时涌出眼眶,顺着白皙的面颊滑落。
可若是这话说出来,必定会连累崔世子。
他愿意?帮她,她已经很感激了?,怎好出卖他。
许凤洲瞧着她的神情,知晓她这是不肯说了?。
他收回?手?,把银票递给春明,冷冷吩咐,“把这些银票拿给严亭,叫他去查一查这些银票都是从哪儿流出来的。”顿了?顿,又道:“严查崔锦年!”
严亭是他豢养的部曲首领,除非大?事,否则他甚少动用严亭。
云晴一听便慌了?,捉着他的衣袖,哽咽,“那?些,不是,公子,送奴婢,的吗?”
许凤洲垂下眼睫,眸光落在她细白的手?指上,哑声道:“你若是主动说,我就原谅你这一回?。”
“公子,”她摇头,凝噎,“别?逼我……”
许凤洲闻言,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到床边,像是泄愤一般将她叠放整齐的衣裳全部丢到地板上。
丢完衣裳,他瞧着桌上搁着一盏兔子花灯,微微眯起眼睛,“哪儿来的灯?”
云晴哪里敢说是顾兰时送的,抽噎,“上元节上,买的。”
许凤洲拿起兔子花灯看了?看,说了?句“丑死了?”,随手?丢出门口。
小兔子花灯一落地,里头的蜡烛就灭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打湿了?身体。
云晴瞧着那?只兔子花灯,怎么?都觉得像极了?自己。
许凤洲仍是还不解气?,又将那?只盯着他的小猫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着它脑瓜子上的虎头帽。
云晴心疼得不得了?,伸出手?想要抱回?来,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她只好收回?手?,提心吊胆地站在一旁。
小猫脾气?不大?好,被许凤洲弄烦了?,抬起爪子在他手?背上挠了?一爪子。
饶是它还小,仍挠了?两道深深的血印子出来,殷红的血珠子瞬时从伤口处溢出。
他顿时眉头紧蹙。
云晴生怕他盛怒之下要迁怒小猫,一脸紧张地望着他。
谁知他却只是将它丢到一旁去。
云晴想要上前替他包扎伤口,却又不敢,寻了?个角落坐下。
虽然这会儿已经停雨,可春寒料峭,湿冷的气?息不断地往屋子里蔓延,冲散了?屋子里的暖意?,冷得云晴直打哆嗦。
许凤洲起身关?了?房门。
屋子里湿冷的气?息弱了?些,云晴仰头望着他,泪水模糊了?眼眶。
许凤洲轻哼一声,在一旁坐下。
时间静静地流逝,桌上的油灯似乎也快燃尽,火苗忽明忽暗,愈发显得这间逼仄的屋子寂寥孤冷。
等待的时间是那?样漫长,云晴简直如同受刑一般,心里不断地祈求着着严亭千万莫要寻到银票的来路。
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小猫这会儿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在它身旁。
云晴伸手把它抱在怀里。
它身上很暖,她的心里也得到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