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势小了?些,许凤洲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出门一趟,温声?道:“那你好好地歇着,我很快就?回来。”
云晴乖乖地应了?声?“好”。
许凤洲亲亲她白嫩的脸颊,大步出了?屋子?。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再也无力支撑的云晴扶着书案缓缓地滑坐在地板上。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疼得几乎挺不直腰来。
她坐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翻找着书柜。
翻来翻去,发现?最底部的柜子?里露出一角宣纸。
一打?开,里头搁着一张被随意团成一团的宣纸。
云晴颤抖着手将那张纸团拿出来,抚平展开,那座她精心绘制的江南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帘里。
云晴盯着那幅画,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果然,他连这个,都在骗她吗?
他不喜欢她,她也认了?。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又怎会真的喜欢一个玩物。
是她在这场从来都不对等的关系里迷失自?我,爱得死去活来。
这是她活该,怪不了?他。
可他,怎能拿她最在意的事?情来骗她呢。
人生,怎么就?那么难呢。
外头这时又下瓢泼大雨,大雨快要将白昼下成黑夜。
暗沉沉的书房里,那抹瘦小孤独的身影蜷缩在书案下,把那幅画贴在胸前,终于无声?地大哭起来。
“一个玩物而已……”
“别哭,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呢……”
“你本来就是一个玩物而已……”
*
许凤洲自?从出府门,脑海里就?不断地闪现?着那对通红的眼?睛。
不过她那个人单纯得很,若是真听见那句话,势必要同他闹。
也许是他想多了?。
他伸手推开车窗。
刚下过雨,整条街道都被雨水浸润,透着一股子?潮气。
他望着不断往后移的屋子?,吩咐,“去寻一处宅子?。”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成婚。
等成婚后,他即刻将她搬到宅子?里。
以后他多看顾她些,免得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恰巧这时经过玲珑阁,他叫停马车。
雨天人少,玲珑阁里也没生意,正在偷懒的伙计一见他来,忙不迭迎上前去,将他请进富丽堂皇的厅内。
许凤洲的眸光在店里搜寻一圈,看来看去,里头的东西都俗气得很,没一样配得上她。
他正欲离开,突然瞧见柜台上摆放着一块黄金制成的长?命锁。
那长?命锁的样式十分寻常,不过上头錾刻的一只捧着桃子?的小猴子?十分地可爱。
那伙计赶紧将那块长?命锁取下来捧到他跟前,殷勤地介绍,口中还不断说着“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许凤洲越看越可爱,想着她一定会喜欢,吩咐,“包起来。”
*
许凤洲办完事?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书房里漆黑一片,显然并没有人在。
他直奔云晴的房子?。
她早已经歇下,半张雪白的面颊埋入衾被中,乌泱泱的青丝铺陈在床褥上,在微黄的灯光里焕发着光泽。
许凤洲坐在床边望着她娴静的睡颜,伸出指尖轻抚着她微红的眼?角,微微蹙眉。
她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道:“怎今日睡得这样早?”
她嗓音沙哑,“有些,头晕。”
许凤洲以为她是真不舒服,将占了?他位置的小猫丢到桌上,解了?衣裳钻进被窝里,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
云晴眼?睫颤了?颤,泪水又顺着眼?角溢出,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