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并不在意,不过此事到底是他有错在先?,提出?当时送来的那些巨额聘礼也?权当作赔礼。
赵世子听了这话,气得想要动手,被许凤洲冷冷扫了一眼,扬起的拳头最终没敢砸在他脸上,愤恨地拂袖而去?。
而一旁早就?哭成泪人儿的赵萱见他就?这样走了,心有不甘地追上去?,哭道:“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婢!”
许凤洲脚步顿了一下,哑声道:“我不希望下回再听到这个?称呼!”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一出?赵家角门,天上又飘起细密的雨丝来。
许凤洲一路打马回府,人到家时成了落汤鸡。
他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打量着空荡荡的书房,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正呼呼地漏着风。
再也?不会有人迎出?门来,一边结结巴巴地小声抱怨着,一边垫着脚尖替他更衣。
浑身湿漉漉的许凤洲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拉开最下面存放重要信件的抽屉。
那本医书还躺在那儿。
许凤洲抽出?那本书,发现里头竟然?藏着那串遍寻不得的佛珠。
佛珠太久没被人佩戴,颜色有些暗淡无光。
一脸阴鸷的许凤洲盯着佛珠瞧了许久,一把抓起愤恨地掷在地上。
赤红的佛珠瞬间散开,滚落一地。
这时秋霜端着一碗汤入内,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将托盘里的盅汤放在他面前,掀开盖子。
一股子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是虫草花排骨汤。
汤色泽金黄,一点儿油花也?无。
许凤洲心里一颤,“这汤是谁做的!”
秋霜吓了一跳,忙道:“是小厨房一个?叫小英的小丫头做的。”
许凤洲冷冷吩咐,“将人叫过来!”
一刻钟后,一脸茫然?的小英被叫到他跟前。
许凤洲紧紧地盯着她,“你怎会做这些?”
小英被吓坏了,忙道:“是云晴姑娘教会奴婢。云晴姑娘说公子胃不好,嘱咐奴婢每隔几日炖一盅汤。”言罢,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呈上前。
薄薄的册子里记录着所有她曾经做过的药膳。她是个?极其细心之?人,每一步的火候时间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许凤洲紧紧地盯着上头娟秀的字迹,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都跟人跑了,还留下这些做什么!
谁稀罕!
他一把将册子撕碎,愤恨地丢在地上。
小英心痛不已,想要上前捡回来,被眼疾手快的秋霜一把扯回来,拉着她匆匆告退。
许凤洲坐在书案后死死地盯着那盅还冒着氤氲热气儿的汤。
直到汤冷了,他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
再像也?不是她做的。
许凤洲垂着眼皮静坐在书案后。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书房里暗沉沉,将他整个?人笼在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面色苍白的男人弯下腰,将散落一地的佛珠一粒一粒地捡起来重新串好,然?后在接口处打了一个?结,重新戴到手腕上,又将那些碎纸片收拾好放在抽屉里,起身出?了书房,朝云晴的屋子走去?。
一推开门,他就?瞧见桌上蹲着一只雪白毛团。
两个?多月不见,它整整大了两圈,头上红彤彤的虎头帽不见了,身上又换了一件绿色的新衣裳。
一见他来,小小猫扬起小脑袋瓜子朝他身后望了一眼,随即又恹恹地趴在桌上。
许凤洲走过去?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
它不耐烦地扭过脸去?,用?屁股对着他。
许凤洲从前最烦它了。
它仗着自己可爱,哄着她心甘情愿的服侍它。
如今,她走了,他反而觉得它亲切不少。
许凤洲强行?地将它抱在怀里,眼皮低垂,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