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见他如今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正愣神?,突然手?心一疼,一转头,对上一双蕴含怒意?的眼眸。
正是许凤洲。
云晴即刻收回视线,心中彷徨不安。
顾兰时?一眼就看见云晴,眼神?亮了亮,随即看到?她身旁面?容冷峻的许凤洲,心里又恨又痛。
他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神?,向赵老夫人与赵刺史见了一礼。
赵老夫人并不知这当中复杂的事?情,笑道:“前些日子你母亲上门替我看诊,我还问?起你,没想到?你已归家。”
顾兰时?道:“多谢老夫人挂怀。晚辈近日来,一是为向刺史贺寿,而是来接晚辈的妻子。”
云晴闻言,下意?识看向许凤洲,却见面?色阴沉的男人捏碎手?中的酒杯,鲜血瞬间染红他的手?。
她被那血刺红了眼,一时?吓得竟忘记帮他包扎伤口。
赵老夫人不明所以,“十二郎的妻子,怎会在我家?”
顾兰时?将眸光投向许凤洲,喉结滚了一滚,哑声道:“请许二公?子,将我的未婚妻归还于我。”
话音刚落,许凤洲冷睨他一眼,嗓音阴冷,“你再说一遍!”
赵老夫人显然没想到?他竟然说的是自己的外孙,一时?愣在那儿。
赵刺史则眉心直跳。
他与许凤洲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妹妹早逝,他心里自然分外心疼这个?外甥。
自家外甥为一婢女逃婚之事?,他当时?就在婚礼现场,眼睁睁地看着他逃的婚。
这个?外甥打小就聪明过人,虽性子被养得有些傲慢跋扈,但是他为人果决,十四五岁时?就在朝堂上展露头角,处事?手?腕比他这个?在官场浸淫十几年的人还要老辣,前途不可限量。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目下无尘,傲慢薄情的男子竟然为一同人私逃的通房婢女逃婚。
这也?就罢了,眼下那婢女的姘头竟都追到?母亲的六十寿诞上来。
为一身份卑贱的女子闹得这样难堪,长安丢完脸还不够,还要把脸丢到?金陵来。
这若是自己的亲儿子,赵刺史非亲手?把他腿打折不可。
可到?底是亲妹妹的儿子,更何况他虽明面?上只是太子宾客,可谁不知大胤实际掌权的是太子,而他这个?宾客手?握重权,在朝堂上与自己的父亲平分秋色。
无论是论及亲情还是世故人情,赵刺史都不想与自己的外甥闹僵。
他当即立断,将在场所有人都请出去,又看向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比他镇定得多。
她虽然对于寿诞上出这样的事?情感到?不满,但那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所生的儿子,自幼又养在膝下好?些年,自然心疼。
她定了定心神?,眸光深沉地看向云晴道:“你先随我来。”
许凤洲正欲说话,赵老夫人瞪他一眼,“我吃不了她!”言罢,语气又和缓些,“她腹中还有着你的骨肉,我还能害我曾孙子吗?”
许凤洲这才放下心来。
云晴虽怕,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跟上。
临走前,她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顾兰时?。
顾兰时?冲她摇摇头,以示她莫要担心。
云晴由婢女搀扶着,跟着赵老夫人入了一小花厅里。
刚一入内,她就开门见山,“你就是那个?出逃的婢女?”
云晴低声应了声“是。”
原本她以为赵老夫人要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谁知她沉默良久后,叹了一口气,“罢了,谁叫他喜欢你。”
云晴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解释,“公?子他只是,咽不下,那口气。”
赵老夫人沉声道:“我那外孙虽然傲慢跋扈,但是气性还没大到?连脸都不要的份上!”
云晴嘴唇颤了颤,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