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无措地亲吻着她的眼睛,根本不?知该做什么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云晴偏过脸去?,手指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指尖几乎压嵌进他的皮肉里。
许凤洲浑然不觉疼,柔声安抚着她。
为防止云晴昏厥过去?,专门守在一旁的女?医将一片参片叫她含入口中。
阵痛间歇过去?,云晴又开始使力。
稳婆这时抬起头来,一脸喜色,“已经瞧见头了,娘子再加把?劲儿就可以了。”
云晴闻言只好打起精神来,等着下一次阵痛时,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儿。
如此反复数十次,云晴咬紧牙关,最后一次用力。顿时只觉一股一股暖流涌出体外,整个人?都舒坦了。
与此同?时,婴儿嘹亮的哭声响彻整间舱房。
稳婆们忙报喜,“娘子生了,是个小公子!”
云晴听着孩子的啼哭声,身子一软瘫软在许凤洲怀里。
许凤洲顿时慌了神,忙唤女?医。
女?医手指搭在云晴的脉搏上,片刻后收回来,笑道?:“娘子只是太?累,无大碍。”
许凤洲放下心里,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为他生了孩子!
这种异样的情绪在他剧烈跳动的胸膛里翻涌着,他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寻常男子听说生了儿子,早已满心欢喜地去?看孩子。
这样只顾着产妇的稳婆还是头一回见到。
两个稳婆将擦洗干净的婴儿包起来,忙抱到他跟前去?。
许凤洲终于想起自己的儿子来,赶紧瞧了一眼。
与他想象中的孩子完全不?同?。
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看上去?有些丑。
唯有头发生得好些,乌黑浓密。
不?过到底是他的孩子,他总不?能嫌弃。
稳婆又道?:“公子可要抱一抱?”
“待会儿再抱。”
怀里还抱着云晴的许凤洲垂下眼睫,柔声问道?:“要不?要瞧一瞧他?”
云晴睁开眼睛来,望了一眼襁褓中皱皱巴巴的小婴儿,眼底浮现?出泪光。
稳婆忙道?:“娘子月子里可不?能哭,若是伤了眼睛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许凤洲赶紧伸手要替她擦眼泪。
她突然伸出手挡开他的手,偏过脸去?。
许凤洲的手堪堪停在半空,心里的喜悦瞬间凝结成冰,喉结不?断滚动。
稳婆见状,赶紧道?:“还请公子先出去?,奴婢们将里头清理干净。”
许凤洲又看了云晴一眼,小心地扶着她躺下,起身走了出去?。
刚一出舱房,守在外头的严亭便上前向他道?喜,并道?:“有了小公子,想来娘子很快就能与公子和好如初。”
许凤洲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鲜血淋漓的手背,缓缓问道?:“她好端端她怎会问起那人??”
这段日子她都不?曾提及,何以他出去?一趟,回来以后竟提及那人?。
“想来是娘子误会,”严亭早已查明情况,“是两个婢女?在议论表小姐家里那只死了的猫儿,兴许娘子听岔了,其实公子同?娘子解释几句便可。”
许凤洲一想到那个人?,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换做平常,他自不?会理会。
但是一想到她方才拼死为他生孩子的场景,一颗心又软了。
还是同?她解释两句。
她年纪小,他总要让着她些。
他在甲板上吹了两刻钟的冷风,这时里头的仆妇出来禀报,说是舱房里已经收拾干净。
许凤洲抬腿匆匆向舱房内走去?。
卧室内早已经焕然一新,就是还隐隐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奶娘一见他进来,赶紧将襁褓中的婴孩抱到他跟前,笑,“小公子与公子生得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