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怎么也想不通,端着热水走到床榻旁,哽咽道:“娘子,还好?吗?”
云晴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嗓子哑得厉害,“宝宝,还好?吗?”
赵娘子忙拿衣袖拭了拭眼角,道:“小?公子一切都好?,就是前些日也不知是不是知晓娘子不在,每到傍晚就啼哭不止。”
云晴听?得心都碎了,眼眶一热,泪意?再次逼出眼眶。
“娘子快别哭了,伤眼睛!”
赵娘子赶紧将云晴扶起来,给她梳头。
她从前是个粗使婆子,手心里都是茧。
可云晴却觉得她的手很柔软,像极了柳娘子的手。
她不知为何会在此时想起柳娘子为她梳头的情景,想起云溪镇,想起顾兰时。
她阖上眼睫,本就哭红的眼角愈发地红。
赵娘子帮她梳好?头,又服侍她盥洗后?,端过一旁的燕窝粥喂她。
“我,不饿,”云晴摇头,“待会儿,再吃。”
赵娘子又劝了她几句,见?她仍是不肯吃,只好?又端着粥离去。
赵娘子离开后?没多久,舱门再次被人推开。
有人在她身旁坐下?。
一只宽大?的手掌搭在她额头上。
云晴没有回?头,颤抖着哑了几个声调的嗓音问道:“公子,也要,像他们,那样,把我,关起来了吗?”
那暗无天日的八年?,令她恐惧的八年?。
现在,他也要学他们,将她关起来。
不,他比他们还要可怕!
他曾经给她这世上最美好?的回?忆,现在,却又亲手毁了这一切。
许凤洲知晓她口中的“他们”是指烟云舫,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握住她柔软冰凉的手,喉结滚了一滚,嗓音沙哑,“你答应我,别再跑,我就解开你脚上的锁链。”
云晴不置可否,眼睛仍是出神地望着那扇窗户,思?绪不知瞟向何处,“我其实,一直,想不通,公子,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何,非要,这样,逼迫我。”
“如果?我说,”有些羞于启齿的许凤洲红了耳朵,“是因?为喜欢呢?”
云晴楞了一下?,随即转过脸来,盯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俊美面?孔瞧了片刻,又扭过脸看向那扇窄小?的窗口。
过了好?一会儿,缓缓道:“公子,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曾经,喜欢,公子,的这种,感觉。”
从前,他也说喜欢她。
她傻乎乎信了,到最后?被伤得遍体鳞伤。
其实他那样的人,又懂得什么叫喜欢呢。
无非是得不到而已。
所?以宁愿毁了,也不愿意?失去。
顿了顿,又道:“但我,也后?悔。”
许凤洲没想到自己?向她表明心迹,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喉结不断地攒动。
她后?悔什么?
后?悔曾经喜欢他?
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云晴干涸的眼眶里浮出一层水汽,再次看向许凤洲,“让,我,看看,宝宝。”
许凤洲端起粥,勺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先吃饭。”
云晴这回?没有丝毫犹豫地张开嘴巴。
一碗粥用完,许凤洲拿帕子拭干净她的嘴角,起身要走。
云晴一把捉住他的衣袖,哽咽,“让我,看看,宝宝。”
许凤洲头也未回?,哑声道:“你都不要他了,还见?他做什么。”
云晴闻言,动了动唇,泪如雨下?。
许凤洲又道:“别再想着闹绝食,也别想着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条船上所?有的人,以及顾家,都会为你殉葬。你知晓我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舱房。
云晴望着紧闭的舱门,把脸埋进掌心里,泪水顺